第四章 道消魔长(第2/10页)

枪已对着顾步。

顾步掀开头上罩盖之时那人已拔枪。

他看见那人时枪已指着自己。

顾步不惊不愠,只说:“毛念行?”

来人也不卑不亢:“顾伯。”

“半夜三更的,来做什么?”

“来拜会前辈。”

“拿着手枪?”

“顾伯神功盖世,没有防身的。我这做世侄的还真不敢亲近你呢!”

“废话少说。要做什么?”

“我们要扩大‘地人企业’、‘九柳玄坛’,还有‘救世搏击堂’,除非你加入我们,否则,你们父子,都是我们的障碍。”

“那你想干什么?”

毛念行这次没答。

他只是低头看看自己的枪。

神态依然悠闲、拘谨、恭敬。

顾步冷哼:“你想杀我?”

“平时也许不可以,可是现在顾伯您正卸下一切护身功力。而且元气大伤,就算有盖世奇功,总不致于刀枪不入吧?若有,我倒想见识见识。”

“你知道我刚和‘白鬼’比拼过来?”

“这么好看的战役,不容错过。”毛念行恭敬的说:“邹师父深夜找你,还是我出的主意。”

顾步的目光如两盏寒星:“就凭你一人,也未免太冒险些了吧?”

“不止是人,”毛念行提醒他:“我还有枪。”

“有枪就可以逼人就范么?”

“——也许,再加一点钱便可以了。”

“若是有枪有钱就可以要人做什么都可以,”顾步冷肃的说,“那就会发生一枪把一个人打成了千万人的事。”

“一枪虽能把一个人打成千万人,”毛念行又近乎循循善诱的说:“但一枪至少可以打死一个人,就算有千万人,有钱有权的也一样有千万颗子孙,再不行,换大号一些儿的枪,例如,象坦克之类的武器,也一定能成事。何况……”

他又补充的说:“我这儿杀了你,大家都不知道是我们干的,不利的证据显示了:这该是这几天这地头上那几个‘外来人’做的好事。”

顾步厉目也厉色:“你说,警方就会信?”

“我们自会留下‘罪证’,谁不信?要是你老活着,大家都听你的。可是,如果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嘛……我知道那陈老大其实便是你过去社团里的子侄,你们会在一起,想大干一番,是不?”

顾步嘿然:“既然是故人之子,他们更没必要杀我。”

毛念行又笑了。

半个笑容。

颇为诡然。

“他们也会邪术,想移师到此地大搞,得先把你的根基拔掉,这叫……商业上的利害冲突,你说警方会不会完全不信呢?”

顾步双脚已徐徐的放了下来。

放到水盆里。

水淹到脚背上。

“你们毛家的话,别说警方,就说政界,也是不敢质疑的。”

“那不就是咯!”毛念行说,“所以你死了,只会多拖累几条人命而已,决不会有人替你报仇的。”

顾步冷哼:“本来你说的都对。”

“本来?”

毛念行淡眉一剔。

“可是我却有一个儿子。他当然了解我是给谁害的。”

毛念行哈哈大笑。

大笑不已。

顾步愠怒了:“你笑什么?”

“你儿子?”毛念行笑声一歇,说:“假如你儿子已先你而遇害了呢?”

顾步脸色一变,叱道:“你放意说这种话来乱我的心神是不是!?”

毛念行却毫不动气:“你说呢?”

顾步的语言就像是罩在铁问子点燃放鞭炮:“你敢动我儿子。我就杀了你!”

毛念行神色不变:“如果我已经动了呢?”

顾步眼色一寒:“毛念行,你不要迫我!”

毛念行却笑了起来。

阴阴的。

笑得很是诡然。

“你这种说法,倒像是有把枪在你手上,而不是在我的手里。”

他这句话也说得很“阴”。

——阴险的“阴”。

2、做狗难,做好狗更难

毛念行忽然悠扬的说:“你的狗呢?你不是养了许多狗,替你看门口的吗?”

毛念行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使顾步猛然一惕一悚:

悚的是:他是养了许多狗,怎么敌人已攻进神龛来了,却连吠都没吠一声——这样的情形,今晚已是第二次了。

惕的是:毛念行的用意甚为明显,他是要激怒自己,使自己分神分心。他一失神,对方便立即会开枪射杀自己。

饶是想到了这点,也明白了一旦光火的危险性,但他还是忍不住怒叱:“我们人的事,犯不着牵连到畜轻身上去,除非你也是畜牲!你把他们怎样了!?”

“也没怎么,只不过,飞鸟尽,良弓藏;狭免死,走狗烹。”毛念行好整以暇的说,“可惜现在的狡免有枪,而且还是灭了声的枪,我也没把他们真个烹了,只不过,留下来给你做个纪念。——毕竟是调养了多年了,跟你总会有点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