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页)

她不想放弃。

敛了敛神,她放下箸子分析起来:“你我住在天子脚下,我不相信,那人胆敢在摄政王的治理之下,伤害良民。”

东京城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从没听说有寻仇杀~人的事情,就连鸡鸣狗盗的事也少见。

就像秦嫀之前说的,能够有幸生活在东京城,是祖上修来的福气。

要知道出了这东京城,在外讨生活会更难。

寻常百姓万不敢惹是生非,不寻常的那些,自有千万人盯着。

容王万没想到,自己说清了厉害关系,秦小娘子还是愿意选择自己。

听了秦小娘子的话,他感到心生一股暖意,同时也很无奈,就是因为天子脚下,离黑衣太近了,才会更危险。

若说把小娘子藏到东京城外,路途遥远先另说,反正他绝不忍心养尊处优的小娘子去过冷冷清清的生活。

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东京城内秘密置办一出宅子,让信得过的人护着,对外称是沈辉的妻子。

当今太后姓沈,就说是太后娘家的子侄,这样的身份既能得百姓的敬重,也能让其他官员敬而言之,却是个再好不过的保护壳。

短短的片刻功夫,这些事就在容王心里转了一圈。

等想周全之后,赵允承解开眉间的锁,神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对秦嫀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必会护小娘子周全。”

秦嫀发现,男人说这话时,俊朗的眉间竟晕染着几分肃杀之气。

早已知心上人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但见这般英武威仪,秦嫀的心还是重重地跳了数下。

她柔柔地一笑,点了点头,持箸继续给赵允承布菜:“郎君快吃,别饿着了。”

说罢,又放下筷子给未来官人倒了酒:“这桂花酿,是奴家去年酿制的,今年倒是第一次喝呢。”

浅金色的酒水倒入杯中,散发着怡人香气。

容王看看如花美眷,又看看好酒好菜,虽说始终有顾虑,但终究抵不过‘婆娘孩子热炕头’的诱惑,举杯尝了一口。

的确是好酒,比他上次在广聚轩喝的花雕醇厚香浓,而且更有劲道,一口下去,胸腔微微发热。

“小娘子好手艺。”容王发自内心地夸赞一声。

这酒就算在宫廷御酒中,也是不落下剩的。

“郎君谬赞了。”秦嫀谦虚微笑。

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其实是很低的,懂得点酒水的人稍加把酿酒的方式精进些许,就能酿出比较香醇的酒。

比如女郎们爱喝的黄酒,秦嫀亦懂。

还有米酒,也不难,都是触类旁通的活计。

二人对坐浅酌,吃了一顿气氛融洽的午饭,此时容王已微醺,两颊有些泛红,显得越发俊美逼人,夺人心魄。

秦嫀三番几次地都在偷看与他。

平日里,赵允承其实很少喝这么多酒,但是今天这壶桂花酿,却是深得他喜欢,或者说,侍奉他喝酒的小娘子,才是他贪杯的缘故。

“够了。”容王抬手轻轻取下秦嫀手中的酒壶,笑嗔:“再喝就醉了。”

秦嫀一笑,想想也是,便把酒壶放下,有些担心地望着心上人:“郎君这般还能回去吗?要不要我唤人……”

“不必。”容王口齿清晰,眼神也清朗:“我没醉。”顿了顿,便望着秦小娘子:“今日来得匆忙,等我明日再遣媒人来提亲。”

“好。”秦嫀对着男人格外认真的眼睛,笑应。

彼此又闲话了几句,赵允承离开时,从腰间解下一块莹白的玉佩交给秦嫀。

还有半天的时间,他要回去张罗提亲的事,秦嫀也不留他。

“郎君。”秦嫀说:“你我成亲之事,你自己真的能做主吗?”

“能。”赵允承拍拍她的手:“我母亲和父亲都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个祖母。”

秦嫀怔了怔,好生握紧赵允承的手,满眼关怀,还有那位老祖母,想必住在洛阳老家吧,等他们成亲了,再做通禀不迟。

赵允承走后,秦嫀也无心看账,就这样打道回府。

她告知自己的父亲母亲,如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会有媒人上门提亲。

秦员外和王氏均是惊呆了,忙问清楚:“不知是哪家的郎君?”

秦嫀笑说:“洛阳沈家,出身书香门第,明日他兴许会亲自上门,到时候阿爹阿娘见了便知。”

“洛阳沈家?”秦员外嘶地一声,表情惊愕:“莫非是太皇太后的宗家子孙?”

秦嫀面露诧异:“太皇太后?”她想了想,太皇太后似乎的确是姓沈来着,也是出身洛阳。

不过洛阳那么大,姓沈的也不止一家,倒不一定就是那个沈家。

就算是,也应该属于旁支宗族之类的才是。

秦员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收起了疑惑,且安心等待明天,见了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