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封信(第4/4页)

一瞬间,波曼兹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随后,他意识到,这不过是贝桑故技重施似地甩饵——茔长贝桑,精明的渔夫。他反唇相讥:“我受够了,你这个虐待狂。如果你真的有所怀疑,那你可找错人了。对你们这些守卫来说,法律算什么?关于门福的事儿,你可能是故意诳我的。为了骗我上钩,你是不是连你老妈都敢牵扯进来?真是个浑蛋,贝桑!你知道吗?变态。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绝不会把我和犯罪扯在一起。”

“瞧,你又在玩火了,老波。”

波曼兹的怒火退了。刚刚他太冲动了。奇怪的是,贝桑对他异常宽容。

好像他是一剂维持茔长心理健康的不可或缺之药。贝桑须要找到这么一个人,让自己束手无策,这个人还不能是守卫。对他百毒不侵的人会带给他内心中的自我认可……这么说来,我倒成了他重点提防对象的不二人选了?波曼兹哼了一声。真不赖。

那关于退休的事儿,我是不是听漏了什么?他既往不咎,就因为他要走了?也许他真有第七感,能够洞察不法之徒。也许他想在走之前,再灵光乍现一回。

那新来的呢?会不会又是个明察秋毫的看门狗?贝桑这关虽然过了,但能不能逃过继任者的法眼呢?也许他一上任,就会给我来个下马威。还有托卡,这个疑似召亡师……他又会有何动作?

“你怎么了?”贝桑关切地问道。

“胃溃疡。”波曼兹揉着太阳穴,希望自己的脑袋不会跟着较劲。

“放好你的标识。门福会伺机摸过来的。”

“是啊。”波曼兹从包里拿了六七根短棍。每根上头都绑了黄色的布条。他把它们插在遗迹上。按照惯例,这块地儿都归他一人挖掘了。

门福晚上可能会过来抢东西,哎,管他的,波曼兹毫无办法。这种标示地界的说明没有丝毫法律依据。每个采挖古董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践行标准。

门福除了暴力,几乎毫无禁忌。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盗贼行径。

“真希望斯坦西尔能在这儿,”波曼兹说道,“他可以在晚上帮忙看着。”

“我会跟他打招呼的。能抽出几天时间,解解闷终归是好的。我听说他要回来了?”

“是啊。夏天回来。我们都很开心,都有四年没见了。”

“他是托卡的朋友吧?”

波曼兹转过身,“下地狱吧你!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他声音很轻,却是真的生气了。什么喊叫、咒骂、夸张的手势都省略掉了。

“好好好,老波。我放弃。”

“那敢情好。你最好保持下去。我决不会让你一个夏天缠得他不得安宁。你听到了么!”

“都说了,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