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米娜·哈克的日记(第6/7页)
“就像可怜的露西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曾经伤害露西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又伤害了他们。”
“间接来说确实是,但不是直接的。”
“教授,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我有点觉得他的严肃是大惊小怪了——毕竟那种撕心裂肺的焦虑已经过去了,四天的休整确实帮助我恢复了精神——但是当我看见他的脸的时候,那种神情让我沉默了。即使在我们对可怜的露西束手无策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这种凝重的神情。
我说:“告诉我吧!我不敢去做任何猜想。我确实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我没有任何的信息用来进行猜想。”
“约翰,我的朋友,你是想告诉我你对露西的死没有一点怀疑吗,甚至在事件本身或者是我已经给出了这么多的提示之后?”
“鲜血流失和被浪费之后的筋疲力尽。”
“但是这些鲜血是怎样流失和被浪费的?”
我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坐在我的身边,继续说道:
“约翰,你是聪明人,你有很好的思考能力,你有广博的知识。但是你过于固执己见。你不允许你的眼睛去看,不允许你的耳朵去听,你的日常生活之外的事情与你毫无关系。你从不认为世界上有你不能理解的事情,更不认为一些人可以见到别人无法见到的事情。但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并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要眼见为实,因为人们了解——或者他们认为自己了解——其他人告诉过他们的事情。我们的科学要求解释一切,这本身就是个错误,而它所不能解释的,就认为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但是我们每天在身边都能见到那些所谓的新信仰的涌现,但实际上其中一些却只是披着新观念外衣的旧有理念——就像歌剧中的时髦女子。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肉身转移,不是吗?不相信物质化作用,不是吗?不相信星云般的肉身,不是吗?也不相信能够看穿人的思想,不是吗?也不相信催眠术……”
我说:“不,医学家查尔科特已经完全证明了。”
他边笑边继续道:“那么你已经相信了吗?当然你已经知道了它是怎样起作用的以及它是怎样循着优秀的查尔科特的思想——当然他现在已经不再优秀——进入到他所影响的病人的灵魂中的,不是吗?那么,我的朋友约翰,我可以这样认为吗,你仅仅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满足于从前提到的结论都是空白?那么告诉我——因为我是一个研究大脑的人——你是怎样接受了催眠术却仍然否认测心术的呢?让我告诉你,朋友,即使是首先发现电的那些人,如果他们自己没有在很久之前就被当做巫师被烧死,在今天也会认为电学中有一些事情是不合理的。在生命中总是存在着神秘。为什么玛士撒拉能够活九百年,老‘帕尔’能够活一百六十九年,而可怜的露西虽然血管中流淌着四个男人的血液却仍然不能再活过一天!而如果她能再多活一天,我们就可能挽救她。你了解生命和死亡中所有的神秘吗?你完全理解比较解剖学并能说出为什么有些人身上有兽性,而其他人却没有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其他蜘蛛死的时候都很小而且很迅速,但是在那座古老的西班牙教堂塔楼上,却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活了几个世纪,而且还在不断地长大,它下来的时候甚至能够喝光教堂中所有的灯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潘帕斯或其他地方,有一些夜间出没的蝙蝠能够咬开牛和马的血管并喝干他们的鲜血吗?为什么在西部海域的一些岛上,有一些蝙蝠整天挂在树上,据亲眼所见的人描述,这些蝙蝠看起来就像巨大的坚果或豆荚,而当水手们因为天热睡在甲板上的时候,这些蝙蝠就向他们冲下来——第二天早上就会发现已死的人,他们浑身就像露西一样苍白?”
“上帝呀,教授先生!”我说,突然站起身来,“你是想告诉我露西就是被一只这样的蝙蝠咬的吗,而这样的东西就存在于这里——十九世纪的伦敦吗?”
他挥了挥手让我安静下来,继续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乌龟要比人类的寿命长很多,为什么大象能够一直生存下去,直到看见朝代的更替,以及为什么鹦鹉会永生不死,除非被猫或狗咬死或死于其他疾病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地方都有人相信,如果被允许,总有少数人能够永恒地生存下去,总有一些男人和女人可以永生不死吗?我们都知道——因为科学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曾经有一些青蛙被关在岩石中上千年,而且是自从世界之初就被关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洞中。你能告诉我印第安的托钵僧是怎样让自己死亡和被埋起来,坟墓被封上而且上面还种植了谷物,谷物成熟、被收割,再播种、成熟和收割,之后人们就来到这里带走未被损坏的坟墓,而原先在那里躺着的印第安的托钵僧,没有死亡而是从里面起身,就像以前一样走在人群之中?”在这里我打断了他。我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他向我灌输了这么多自然界中的奇闻轶事以及许多可能存在的不可能之事,我的想象力逐渐被激发起来。我甚至有种模糊的感觉,似乎他正在给我上课,就像很久以前他在阿姆斯特丹做研究时所做的那样;但是他那时就告诉过我这种事情,所以这个概念一直存在于我的头脑中。但是现在,在没有他帮助的情况下,我却仍然想要追随他,所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