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10页)

有些累了,赵一米想还是回家吧。

就在这时婆婆打来电话问赵一米什么时候回去。

赵一米心想,自己是说回娘家的,那就再晚个两天吧。

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里呢?

只有乐陶那里可以去。

赵一米真的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些厌烦和闻子一起组建的那个家,在人生里最重要的时刻竟然想的是逃离。

赵一米给乐陶打电话说要去借宿两天。

乐陶当时就尖叫说这世上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她遇见了,一个快要生的孕妇离家出走,最悲催的是这个孕妇竟然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

乐陶当然是愿意收留赵一米的。

与其说是赵一米去借宿,不如说是赵一米去陪她。

乐陶是个生性爱热闹,却偏偏又总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在乐陶家的第一个晚上,乐陶很晚才回来,喝得烂醉,让赵一米吃惊的是乐陶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当时赵一米坐在客厅看电视,灯没有开。

门一开,赵一米转头一看,乐陶搂着个男人正在亲吻。

“啊!”赵一米当时惊讶地啊了一声。

乐陶迷迷糊糊地看着赵一米,说:“你怎么来了?”

乐陶身边的那个男人问乐陶:“那你有朋友我就走了?”

乐陶没理那个男人,看着赵一米问。

“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说我要过来住,你说钥匙在老地方叫我先过来……”

乐陶哦了一声,似乎又想起身边还有个男人,一摆手,对那个男人笑着说:“不行了,今天晚上是真的不方便了,改天!”

那个男人看了赵一米一眼,有些幽怨,然后关门离开了。

乐陶歪歪倒倒地把自己摔倒在沙发上,浑身酒气,说:“真没劲!”

赵一米坐在离乐陶老远的地方,问道:“这男人谁啊?你新男朋友?”

乐陶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酒吧里随便认识然后随便带回来的?”

乐陶点点头。

赵一米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说:“你这样下去,早晚会遭报应的。”

乐陶却笑了,说:“其实,我故意的。我就是做给他看的,我知道你在,我知道!”

“你在说什么啊?”赵一米完全听不懂乐陶在说什么。

但是乐陶迷迷糊糊地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一米找了床被子就这么给乐陶盖上了,然后自己进房间睡觉去了。

赵一米给乐陶盖被子的时候说:“你可别怪我心狠,就你这一身的酒气进了房间会把房间熏的好几天都跑不完味道的,等你酒醒了再感谢我吧!我去睡了,晚安。”

赵一米不是第一次住在乐陶家,上一次因为闻子出轨事件过来住的时候没有一种逃离的感觉,当时想的更多的是惩罚,而如今,赵一米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疯狂撞击笼子的鸟,明知出不去,还是想试试。

半夜,赵一米听见乐陶去卫生间呕吐的声音,赵一米本想起身去帮忙,但是她知道乐陶肯定不想自己看见她这个狼狈样,于是就没有起来。

过了一会声音平息,赵一米听见乐陶开房门的声音,但是乐陶没有进来,又关上门回客厅继续睡了。

赵一米太了解乐陶了,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一看赵一米睡的好好的,不想自己吵醒她,也不想自己的酒气熏了赵一米,所以还是回客厅窝沙发了。

再后来,赵一米听见乐陶在客厅低低的哭泣声。

赵一米当时心里一酸。

这个屋子里,不知道装着乐陶多少个独自哭泣的夜晚呢!

赵一米知道乐陶是真的爱凡语,只是乐陶真的没有勇气结婚。

据说每一个惧怕婚姻的孩子都有一个有故事的家庭。

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乐陶的家庭支离破碎,她,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弟弟,四口人,住在四个城市,住在四个不同的房子里,各自埋怨,互不理睬。而她的爸爸妈妈其实已经在她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但是离婚这件事一点没有改变他们无休止地争吵这个现状。他们依然在为谁这段时间没有把孩子教育好而大动肝火。乐陶的弟弟在他们一次争吵中被爸爸从桌子上打下的热水瓶里的热水烫伤,左脸上留了一块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痕。而乐陶的伤痕是在心里的。

偏偏,乐陶又还有爱的能力。

赵一米听见乐陶在哭泣声中轻轻地叫妈妈。

赵一米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出去了。

乐陶看见开门出来的赵一米,止住了哭声,说:“你不好好睡觉,起来做什么?”

赵一米没有回答,只静静地坐在乐陶的身边,说:“其实,每个人都有伤痕,只是我们没必要总是把伤疤揭开来看提醒自己曾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你的勇气和你的懦弱一样强大,当初,如果你不是对婚姻懦弱,你就不会失去凡语,如今,如果不是你对爱情懦弱你就不会纠缠着凡语不放。同样的,如果你不是有足够的勇气你就不会到了绝处还在努力希望爱情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