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8年1月26日(第2/3页)

“站住,陌生人!”一个守卫从阴影里走出来,搅动了围绕在我们脚踝边的雾气。“你们已经踏入私人地产。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轻轻举起帽檐,让他看清我的脸。“认知之父指引着我们,”我说,那个人似乎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警惕地看着康纳。“你,我认得。”他说,“但我不认得这个野蛮人。”

“他是我儿子,”我说。听见自己嘴里说出这种感伤的话来,我觉得有些……古怪。

与此同时,那个守卫正仔细打量着康纳,随后他斜着眼睛对我说:“你这是尝过‘森林水果’什么滋味了,是吧?”

我决定留着他这条命。暂时留着。所以我只是微微一笑。

“那你们可以走了,”他说,我们迈步穿过拱门,走进了史密斯公司啤酒厂的主厂区。我们迅速躲进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这里还有一系列通往仓库和办公场所的门。我立刻开始动手撬我们遇到的第一扇门上的锁,同时康纳负责望风,他一边望风一边和我聊了起来。

“察觉到我的存在肯定让你觉得很奇怪。”他说。

“实际上我很好奇,我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说我的。”我一边撬锁,一边答道。“我常常想知道,如果我和她能一直在一起的话,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我本能地随口问道,“顺便,她现在怎么样?”

“她去世了,”他说,“被人害死的。”

被华盛顿害死的,我心里想道,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答道:“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遗憾。”

“真的?这可是你的手下干的。”

现在我已经撬开了门,但我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又把它关上了,我转身面对着康纳。“什么?”

“他们来找长老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可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很危险,所以我什么也没告诉他们。为了这个,查尔斯·李把我打昏了。”

所以我猜对了。查尔斯确实把他的圣殿戒指印在了康纳身上,还把它印在了他心里。

尽管他继续说的时候,我装出了一副震惊的样子,此刻面露惊骇之色对我来说并不难,“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村子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那时候你的人已经不见了,连同我母亲幸存下来的任何一点希望也一起没有了。”

现在——现在就是一个可以尝试说服他相信真相的机会。

“这不可能。”我说,“我从没下过这种命令。事实上恰恰相反——我告诉他们放弃寻找先行者的遗迹。我们正准备把精力集中在更为实际的追求上……”

康纳看上去半信半疑,但他只是耸了耸肩。“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这么久了。”

哦,可这真的,这真的很重要。

“可是你从小到大一直都相信这桩暴行是我——是你亲生父亲——的责任。我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也许不是。我又怎么知道呢?”

我们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仓库,堆积如山的酒桶码得密不透光,不远处站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他在手中的账本上写着字,笔尖下发出轻柔的刮擦声,这也是周围唯一的声音。当然,我立刻就认出了他,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向他大声喊道。

“本杰明·丘奇,”我大声宣布,“你被指控背叛圣殿骑士团,你为了追求个人利益,抛弃了我们的原则。鉴于你所犯下的罪行,我特此宣判你死刑。”

本杰明转过身来。不料他并不是本杰明。这是个替身——他突然大喊道:“就是现在,动手!”与此同时,从各种藏身处冲出来的人挤满了整个房间,他们向我们举起了手枪和刀剑。

“你们来得太迟了,”那个替身自鸣得意地说,“丘奇跟货物早就离开了。恐怕你们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我们站在一起,而这些人聚拢在我们面前,感谢上帝,感谢阿基里斯和他的训练,因为此刻我们心里想到一起去了。我们想的是:当面临强敌时,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们想的是:转守为攻。

所以我们就这么做了。我们发动了进攻。我们迅速地互相扫了一眼,然后各自放出了袖剑,我们向前一跃而起,把袖剑刺进了各自身边最近的那名守卫,仓库的砖墙之间回荡起他们的惨叫声。我飞起一脚,踹得其中一个枪手向后栽倒,脑袋狠狠砸中了一个板条箱,随后我跳到他身上,双膝压住他的胸口,袖剑直插入面门,刺进了他的大脑。

我一扭身,正好看到康纳身子一旋,他放低身形,同时戴着袖剑的手画了个圈,把两个不走运的守卫开膛破肚,两人双双栽倒,伸手紧紧捂住了他们破裂的腹部,都还没察觉到死亡已经无法避免。只听一声滑膛枪发出的爆响,我听着空气的低吟,知道子弹并没有打中我,但还是让那个狙击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有两个人向我冲了过来,他们的攻击轻率狂暴,毫无章法,我把他们都放倒的时候,心里不禁谢天谢地,还好本杰明用的都是些佣兵,而不是圣殿骑士的人,他们可不会这么快就被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