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7年6月23日(第3/3页)

我想到一件事。“可他们要他派什么用场呢?”

她一脸不解。

“袭击那晚他不在现场,”我继续说,“那些人入侵也不像需要内应的样子。他们直接带走了珍妮,杀害了父亲。既然这样,为何需要迪格维德呢?”

“我不知道,海瑟姆少爷,”她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俯视着她,内心麻木一片。先前等待夜幕降临时,愤怒在我内心翻涌、沸腾,一想到迪格维德的叛变,就像给我的怒意点了一把火,而贝蒂可能知情甚至跟他合谋的念头,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盼望她是清白的。我最希望她眉来眼去的对象是家里别的人。即便真的是迪格维德,那我至少希望她对他的叛变一无所知。我盼望她清白,是因为若她有罪,我将不得不杀了她。因为她如果做些什么就能阻止那晚屠杀的发生,却选择束手旁观,那她必须死。那是……那是正义,是因果、支取平衡,是以牙还牙。这是我信奉的东西。我的处世哲学。那是在毫不合理的人生中,交涉出的一条合理路径。是将秩序施加于混沌之上的办法。

我最不想做的就是杀了她。

“他现在在哪儿?”我柔声问道。

“不知道,海瑟姆少爷。”她因恐惧而声音发抖,“我最后一次有他的消息是得知他失踪。”

“还有谁知道你和他是情人?”

“没有了,”她答,“我们总是特别小心。”

“除了把他的靴子留在别人看得到的地方。”

“很快就收走了,”她的目光冷下来,“况且绝大多数人没有偷窥锁孔的习惯。”

她沉默片刻。“现在你想怎样,海瑟姆少爷?”说到最后她哽咽了一下。

“我可以杀了你,贝蒂。”我直言,望进她的眼睛,见她已弄明白一条事实。那就是只要我想,就可以取她性命;我有这个能力。

她抽泣起来。

我站起身。“但我不会这么做。那一晚已带来太多死亡。我们不会再见面了。看在你多年照顾服侍我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你将在忏悔中度过一生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