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博基亚军对兵营发动了突然袭击。他们很聪明,居然选择了午休这个时机发动攻击。巴尔托洛梅奥的手下不愧是冷兵器的行家里手,他们三下五除二便把博基亚军压制回了瞭望塔下面。但当埃齐奥抬眼望去时,他却惊恐地发现博基亚军的火枪手正密密麻麻地站在瞭望塔上——下方拥挤的人群成了他们绝佳的目标。

他连忙脱离了战团,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瞭望塔的背面。正如他料想的一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前方的战场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他纵身爬上了这座高塔,崎岖不平的塔壁为他提供了相当多的落脚点,他三两下便爬上了塔顶。俯身望去,只见巴尔托洛梅奥军正在弹雨之下艰难地挣扎着——虽然他们也有一些士兵装备了十字弩或火绳枪,但在博基亚军的新式火枪面前,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埃齐奥连忙翻过了塔顶的矮墙,悄无声息地向着那些火枪兵靠了过去。他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靠到敌人后方,然后猛地拔出了匕首与袖剑,不由分说便冲着那些火枪兵们大砍大杀起来。四个火枪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察觉这近在眼前的威胁。一个火枪兵急匆匆地把火枪对准了埃齐奥,但他仍然快不过埃齐奥投出的匕首——寒光闪过之后,此人的眼眶被匕首钉了个结结实实。他惨叫着倒了下去,但手指仍然叩响了扳机。讽刺的是,这失了准头的一枪恰巧打穿了一个同伴的心脏,然后又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另一个同伴的肩膀。这两个人很是冤枉地见了上帝,于是屋顶上只剩下了三名枪手。见状,埃齐奥灵巧地跳到了一旁,然后对着距离最近的那个士兵狠狠一拳便打了过去。那个士兵被打得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便倒在了另一个士兵的身上。趁着这个机会,埃齐奥一把抢过了他的火枪,抡起枪托便砸向了第二个士兵的脑袋。最后一名士兵完全绝望了,他举起了双手想要投降,但已经太晚了——埃齐奥的袖剑已经准确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接着埃齐奥捡起了一杆枪,向着下层平台冲了过去。那里有四个枪手,正透过厚墙上的射击孔不停地射击着下方的士兵们。埃齐奥端起火枪,冲着最远处的那个枪手就是一枪。那家伙应声而倒,鲜红的血迹从他的胸腔中喷涌而出。紧接着埃齐奥抡起了枪管,一击便敲碎了另一个士兵的膝盖。剩下的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举起了枪,对着埃齐奥就开了火。埃齐奥连忙一转身,正好让这颗子弹险险地从他的脸颊旁边钻了过去。死里逃生的体验令埃齐奥勃然大怒,他狠狠地扑向了那个士兵,一把便将他的脑袋死死按在了城垛上。最后一名士兵被眼前这一幕吓破了胆,他慌慌张张地企图逃走,却立刻被埃齐奥一剑撕开了喉咙。

膝盖骨折的那个士兵并没有死,他挣扎着拔出了匕首,企图拼个鱼死网破。埃齐奥很轻蔑地照着他的太阳穴踹了一脚,随后便像没事儿人一样查看起了下方的战况。很好,失去了塔楼上的火力掩护之后,博基亚军重新被压制住了。随着战况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博基亚军人从战场上逃了开去,甚至连这座塔楼都弃给了巴尔托洛梅奥军。

埃齐奥拾级而下,向着塔楼的大门走去。一路上他收拾掉了不少负隅顽抗的卫兵,确定整个塔楼已被打扫干净之后,他一脸轻松地打开了塔门。一群巴尔托洛梅奥军士兵欢呼雀跃地冲进了瞭望塔,随后巴尔托洛梅奥也带着潘塔希拉夫人走了过来。

“埃齐奥,太好了!只要我们联手,那帮兔崽子就别想活着。”

“是啊。”埃齐奥向着潘塔希拉投去了一瞥感激的微笑。今天他能立下大功,真是多亏了这位夫人的妙计呢。

“啊啊,对了。还有他们的那些新式火枪,”巴尔托洛梅奥仍然非常兴奋,“我们这次缴获了不少,要是能搞明白它们的原理,那我们就如虎添翼了。”他顿了顿,“不管怎么说,教皇的走狗这次是夹着尾巴逃了,我们该借机迅速招兵买马。当然,首先我们得把兵营给修好,哈哈哈哈!”

“这主意不错,但是你准备让谁来修兵营呢?”

巴尔托洛梅奥尴尬地摇了摇头,“我可不擅长这种事儿……话说埃齐奥,你不是个知识分子嘛,你参谋参谋?”

“听你这意思,你肚子里有腹稿了吗?”

“是啊。我认识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他也是佛罗伦萨人,你的老乡。他叫……对了,米开朗琪罗·波纳罗蒂!”

“这名字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但也没关系,我可以试着去找找他。但有一点,回来时我要弄到关于凯撒和罗德里格的所有信息,你能帮我派个人去盯住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