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萨拉森人[1]之首(第7/11页)
她们一心一意地走向花园的最高处,“迈克菲他……”珍开口说。
“我知道。”卡米拉说,然后她问,“你相信吗?”
“当然。”
“迈克菲先生是怎么给你解释导师的年龄的?”
“你说他的长相——或者说外形——这么年轻——能叫年轻吗?”
“是的,从星星上回来的人,都是这样。至少从皮尔兰德拉[5]回来的人是那样。那里还有天堂;以后让导师给你说说那里吧。他再也不会变老一岁,甚至变老一个月了。”
“他会死亡吗?”
“他会被带走的,我想。回到深空里去。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已经有一两个人被带走过,也许有六个。”
“卡米拉!”
“怎么?”
“那——他究竟是什么?”
“他是个人,我亲爱的。而且他是罗格雷斯的蟠龙王。这栋房子,还有我们大家,还有巴尔蒂图德先生和平奇,就是罗格雷斯的一切残余:世界的其余部分,都已经完全是不列颠了。接着走,我们到顶上去。风多猛啊!他们可能今晚要来看导师。”
◆〇◆
那天晚上,珍在那只名叫“鸦男爵”的渡鸦严密注视下洗澡,其他人则在蓝室里开会。
格雷斯·艾恩伍德读完了她的记录之后,兰塞姆开口说:“好,梦境就是这样,梦里的一切情况看来都是真实的。”
“真实的?”丁波说,“我不明白,先生,你难道是说,他们真有这样一个东西吗?”
“你怎么想,迈克菲?”兰塞姆问。
“哦,是的,这是可能的,”迈克菲说,“你看,很久前就有人用动物的头颅做过实验。实验室里也经常这样做。切下动物的头,将身体抛弃。如果你以适当的血压向头供血,头还能运作一会儿。”
“真想不到!”艾薇·麦格斯说。
“你是说,头还活着吗?”丁波问。
“活着这个词很模糊。你可以保住头所有的功能。可能一般意义上活着的概念就是如此。可是人的头颅——还有意识——我不知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
“已经有人试过了,”艾恩伍德小姐说,“一个德国人在第一次大战前就试过了。那是个囚犯的头颅。”
“真的吗?”迈克菲很感兴趣地问,“那你知道结果如何吗?”
“失败了。头颅还是照样腐烂了。”
“我真是受不了这些了,真受够了。”艾薇·麦格斯站起身来,匆匆走了出去。
“那这件肮脏的勾当是真的了——不是一场幻梦。”丁波博士说,他的脸色苍白,面孔僵硬。而他妻子脸上的表情,只不过是克制的厌恶之情,老派学校培养出来的女士,在不得不听到恶心的故事时,就是这种表情。
“我们没有证据,”迈克菲说,“我只是指出事实。这姑娘梦见的,可能真的存在。”
“那么那个头巾一样的东西又作何解释,”丹尼斯顿说,“那溢出他头顶的玩意?”
“你知道那可能会是什么。”导师说。
“我可不清楚自己知道不知道,先生。”丁波说。
“假如这个梦是真实的,”迈克菲说,“你就能猜出来那是什么。只要他们让那头颅活了下来,那些坏家伙最先想到的就是增大它的头脑。他们会用上各种刺激剂。然后,他们会毫不费力地打开颅骨,然后——呃,然后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让头脑沸溢。就是这么回事,我毫不怀疑。人工促成脑部增生,来确保其超强的思维能力。”
“这样的脑部增生促进思考能力,这到底可能吗?”导师问。
“在我看来这是个弱点,”艾恩伍德小姐说,“我觉得,这很可能造成精神疯癫——或者就毫无效果。同样,也有可能正相反。”
众人都在沉思中沉默了。
“那我们所对抗的,就是一个罪犯的大脑,肿胀到超大,它的意识心智我们也无法想象,但很有可能是痛苦和仇恨的意识。”丁波说。
“我们不能肯定头颅确实经受着强烈的痛苦。”艾恩伍德小姐说,“不过,起码脖子会有些痛。”
“眼下我们最迫切要思考的问题,是关于阿尔卡山的头颅这件可怕的事,我们能得出什么结论,我们方面能采取什么切实可行的步骤——我们还是假设这个梦是真的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事首先就告诉了我们一点。”丹尼斯顿说。
“哪一点?”迈克菲问。
“敌人是超国界行动的,为了得到这个头颅,他们起码勾结了某个外国警察势力。”
迈克菲搓搓手。他说:“伙计,你可有成为逻辑思考者的天赋。但这个推断未必靠得住,即便没有密切勾结,贿赂也可以实现这个目标。”
“梦告诉我们的一些情况,长期看来更为重要。”导师说,“这意味着这项技术实际上已经成功了,伯百利的那些人确实已经发现了能让他们长生不死的方法。”静了片刻,他又说:“这是一个真正的新人种的起步——被选中的头脑永远不死。他们会称之为进化之路上的一大步。从今往后,我们所称为的人类,若不能候选成为这个新的人种之一员,就要为其所奴役——也许还要被其所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