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计划(第4/9页)

在表面上,整个局面似乎都在顺从着兰德发展,除了他被局限在凯姆林这个事实之外。但培卓知道,在敌人力量远超过自己、自己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

如果谣言可以相信,那么贾西姆在阿特拉和莫兰迪的进展应该是不错,但还不像培卓希望的那么快。时间对培卓来说,是如同兰德和白塔一样的敌人。即使贾西姆只是在谣传中做得很好,这样也足够了。也许该是将“真龙信众”拓展进安多的时候了,也许还有伊利安。但如果聚集在提尔的军队仍不足以让马汀·斯戴潘诺决心归顺,烧掉几座农场和村子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差别。这种规模的军队即使培卓也会感到畏惧,即使它的真实规模只有塞班情报中的一半,或者是四分之一,培卓仍然会畏惧。自从亚图·鹰翼的时代之后,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军力,那些人大概不会因为害怕兰德的力量而与培卓联合,反倒可能会跑到那面真龙旗下面去。如果能有一年或者半年时间,他就能向世人证明,兰德的军队只不过是一群傻瓜、恶棍和艾伊尔野蛮人。

当然,培卓还没有输掉全局,只要还活着,他就不算彻底失败。塔拉朋和阿拉多曼对于他或者兰德和那些女巫们都没什么用处,它们只是两个堆满了蝎子的深坑,只有傻瓜才会将手伸进去。聪明人会等着那些蝎子自相残杀到一只不剩。如果他对沙力达已经无能为力(他仍然不能承认这一点),至少夏纳、艾拉非和坎多仍然悬而未决,不过,这种暂时的平衡可能很快就会被打破。虽然马汀·斯戴潘诺想同时骑上两匹马(他总是喜欢这么做),他最终还是要选择正确的一匹。阿特拉和莫兰迪会被驱赶到正确的一边来,安多会落入他手里,无论他是否决定在那里用一下贾西姆的鞭子。在提尔,塞班的密探已经说服泰德山和爱丝坦达与达林连手,将挑衅的行动变成真正的战争,而且塞班相信在凯瑞安和安多也可以造成同样的效果。再过一两个月,艾阿蒙·瓦达就能从塔瓦隆赶回来,他对于培卓来说不是必须的力量,但那时绝大部分圣光之子的军力就会被聚集在一起,随时可以用在能取得最大战果的地方。

是的,他还有许多筹码,还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挽回的,但距离最终摊牌的时刻已经不远了。他需要的就是时间。

培卓发觉自己仍然捏着那根骨管,他用拇指的指甲将蜡封挑开,小心地抽出卷在里面的薄纸片。

塞班保持着沉默,但他的嘴唇又抿紧了,这次不是微笑。他可以容忍埃布尔玳,那个傻瓜给了他一片可以从容藏身的影子,但他不喜欢培卓避开他,从他不知道的人那里获取情报。

一些如同蜘蛛足印的细小文字组成了一段密码,除了培卓之外,能阅读它们的极少几个人都不在阿玛多。对于培卓,阅读这些文字就像看自己的双手一样轻松。纸片结尾的记号让他眨了一下眼,纸条的内容又让他眨了一下眼。

瓦拉丁曾经是培卓最好的私人密探,一名地毯商人,曾在纠纷期间发挥了很大作用。他在阿特拉、莫兰迪和伊利安各处贩卖他的商品,成为坦其克的一位富商。他的地毯和美酒定期供应给国王和帕那克的宫殿,以及那里的大多数贵族,他也借此获得了许多情报。培卓本以为他早已经死在那里的动乱中了,这是他隔了一年后第一次向培卓传来讯息。看着瓦拉丁写下的内容,培卓觉得他还是一年前死了可能会比较好,这些文字仿佛是一个濒临疯狂的人以痉挛的手写下来的。混乱的语言记述了骑着怪异野兽和巨大飞禽的人、被绳索系住的两仪师和海力奈,最后这个词来自古语,意思是先行者。但纸条的内容里完全没解释为什么瓦拉丁会害怕那些被他记录下来的东西,很显然,他已经因为看到自己的祖国分崩离析而精神崩溃了。

培卓烦闷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旁边。“我先是要忍耐埃布尔玳的白痴行径,然后又要看这种东西。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塞班?”巴歇尔,如果巴歇尔成为兰德军队的将军,情况就更加恶化了,这个人并非浪得虚名。需要为他准备一把匕首吗?

塞班望着培卓,眼睛眨也不眨,但培卓知道,地板上的那个小纸球最后一定会落在面前这个人的手里,除非自己把它烧掉。“有四件事是比较有趣的,阁下,我先从最不重要的说起。关于巨森灵聚落间会面的谣传是真实的,他们似乎有某件很紧急的事情。”当然,塞班没有说出这些会见的目的,让人类刺探巨森灵的事就像让巨森灵来刺探人类一样,是不可能的,也许让太阳在晚上升起还会比这个更容易些。“另外,在南方的港口出现了数量超常的海民船,那些船里没有装载货物,也没有要远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