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页)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她大喊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和这事无关?”

野狼又瞄了一眼台子,而斯嘉丽把他抓得更紧了,但他并没有走开。“这几个星期我一直待在里厄酒馆,那里的服务员都能给我作证;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告诉你。”

斯嘉丽仍然对他怒目而视:“对不起,我觉得这里的人不值得信赖。”

“他们是不值得信赖,”他说道,“可他们都认识我。你看了就会明白。”

他想从她身边绕过去,但斯嘉丽也跟着转过身来,手仍然紧紧抓着他,帽子也从头上滑落下来。“你不能走,除非你——”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野狼身后平台边的人群。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们,用欣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斯嘉丽。

台子上一个男人正倚在绳子上傻笑着。他看到野狼和斯嘉丽转过头来,便扬起眉毛说道:“看来今晚野狼给自己找到了一口鲜嫩的肥肉啊。”他的声音穿过头顶的扬声器,放得很大。

他身后站着另外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盯着斯嘉丽。他比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块头大一倍,比那人高出一英尺,秃头,代替头发的是两排熊齿,他的秃头也仿佛变成了张开的血盆大口。

“等我把那小子的漂亮脸蛋打烂了,我就可以带她回家了!”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爆笑,同时发出嘘声和口哨声。旁边有人问野狼敢不敢试试自己的运气。

野狼面不改色地转向斯嘉丽:“没人能打败他,”他用解释的口吻说道,“可是也没人能打败我。”

斯嘉丽对他不正视她的问题非常恼火:“我已经给警察发去了信息,他们马上就到。只要你告诉我我奶奶在哪儿,你就可以走。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警告你的朋友。我也不会朝你开枪或者向警察告发你。只是——只是告诉我她在哪里。求你了。”

他低头定定地看着她,尽管周围一片嘈杂,可他仍然很平静。这时四周的人开始有节奏地呼喊着什么,可斯嘉丽耳鼓里奔腾的热血使得这声音变得模糊了。有那么一会儿,她认为他就快要绷不住劲,快要告诉她了;而她也会信守诺言,直到找到她奶奶,把她从那些人的魔掌下解救出来。

然后,她就会去追杀他;一旦奶奶平安归来,她就会追踪他和他的同伙,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也许他已经注意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因此他拉起她的手,掰开了她紧握的拳头。斯嘉丽冲动之下拔出枪,抵在他的腹部,虽然她知道她不会开枪,至少在她得到答案前是不会开枪的。

他却并不担心,也许他早料到她会这样。

“我相信你爸爸确实看到和我的文身一样的文身,”他把头凑向她,“但那个人不是我。”

说完,他就挣脱她的手走开了。斯嘉丽松开手,让枪无力地垂在身边。她看到呼喊的人群在他面前分开,给他让道。这些看热闹的人觉得既害怕又刺激。多数人紧挨着挤在一起,脸上挂着无比兴奋的表情;而另一些人则在人群中扫描身份卡,收取赌金。

也许他曾是不可战胜的,但很显然这次多数人都把赌注押在他对手的身上。

她紧紧地握住手枪,以至于金属枪柄在她的手心里压出了印痕。

和我的文身一样的文身。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在迷惑她。当野狼像杂技演员一样灵活地翻过绳索,走上台子的时候,她这样想。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不管怎样,她已经给了他机会,一会儿警察就会到,把他拘禁起来。无论如何,她都会找到答案的。

她沮丧地摇摇头,把枪别到腰带上,情绪略微平静了些。这时她终于听清四周的人在喊什么了。

猎手。猎手。猎手。

她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此时有些头晕目眩,于是她便朝仓库敞开的门外看去;外面杂草丛生,麦秸秆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亮光。这时,她注意到一个短发女人正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充满嫉妒的某人的女朋友。斯嘉丽也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向台子。她慢慢溜达到人群的后面,重新戴上帽子,让自己的脸遮在阴影里。

人群向前拥挤,把她推到离台子更近的地方。

猎手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使得台下的人群更为激动。当他在台子两侧间大步走动时,头上的两排熊齿发出了寒光。

野狼个头很高,可他往猎手旁边一站,简直就像一个孩子。但他冷静地站在台子的一角,一只脚懒洋洋地踩在绳子上,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猎手没搭理他,他在台上来回走动,活像一头困兽,口中喊着,咒骂着,进一步激起台下人群的狂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