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使者(第3/9页)

劳利重新放好马鞍,“说实话,你的同胞遇上劲敌了。”

装好马具后,劳利和卡苏米重新上路。没过多久,痛苦之海出现在他们眼前,脚下的道路绕着奎斯特城蜿蜒向前。

劳利拉住缰绳,望着远方的海面。

“那是什么?”

卡苏米问。

劳利眯起眼,“舰队!整支舰队正在向北驶去。”

他坐在马鞍上观察。卡苏米也看出蔚蓝海面上的点点白帆。

“他们要去哪儿?”

卡苏米问。

“伊利斯是北方唯一的重镇。他们肯定是在运送战争物资。”

他们继续骑行。两人都感到情绪紧张,他们看到的种种迹象说明战事正在加剧。他们耽误得越久,这趟任务成功的机会就越小。

十四天后,两人赶到克朗多的北大门。骑过城门时,几个身穿黑黄制服的卫兵警惕地打量着两人。走到守门卫兵听不到的地方后,劳利说:“这不是克朗多亲王的号衣。杜巴斯-泰拉的旗帜正在克朗多城飘扬。”

他们又缓缓骑行了一分钟,卡苏米说:“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找到答案。”

他们一路骑过几条街市,路两旁满是仓库和商行。码头的嘈杂声从几条街外传来。除此以外,附近的街道都很安静。“真奇怪,”

劳利说,“这个时辰,这地方应该是最繁忙的啊。”

卡苏米朝四下看了看,不知这里平时该是什么样子。美凯米亚的城市和帝国比起来,规模较小,也不太干净,但这里确实清静得有点古怪了。祖恩和伊利斯都比克朗多小,但正午时分,它们的街市上总是挤满了士兵、商人和各色市民。两人一路骑行,卡苏米隐隐觉得不安。

他们来到另一个城区,这里比仓库区显得更加破败。街道很窄,四五层的建筑密匝匝地挤在两旁。即便是中午,四周也是暗影幢幢。街上有几个商贩和正赶往集市的妇人,他们走起路来都很快,而且悄无声息。无论两人的目光落在何处,都能看到警惕和怀疑的面孔。

劳利领着卡苏米来到一个院门前。他们抬起头,看着一栋三层楼房顶上的两层。劳利坐在马鞍上探过身去,拉动铃绳。过了几分钟,屋里毫无动静,他又拉了一下。

片刻之后,门上的小窗滑开来,露出一双眼睛。一个声音问:“你们有什么事?”

劳利不快地说:“卢卡斯,是你吗?这是怎么回事,旅人连门都不能进吗?”

那双眼睛瞪得溜圆,小窗一下子关上。“吱嘎”一声,大门徐徐敞开,有个人上来把它完全推开。“劳利,你这无赖!”

他迎上来说,“已经五——不,六年没见了。”

他们骑进去。酒馆的境况让劳利大吃一惊。院子一侧有个废弃的马厩。院门正对面的大门上面挂着块招牌,画着伸开翅膀的多彩鹦鹉,旱就褪了颜色。他们听到院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

卢卡斯个子很高,面容憔悴,头发已经灰白。他对劳利说:“你们只能自己把马牵到马厩去了。现在这儿就我一个人,我得赶快回大厅去,省得客人们把东西都偷光。你们待会儿到里面找我吧,然后咱们聊聊。”

他转身走向房门,让两人自己照料马匹。

他们从马背上卸下鞍具。劳利说:“这里变得我都认不出了。彩虹鹦鹉当年也不算知名酒馆,但在贫民区是相当不错的了。”

他轻轻刷洗马匹,“你要是想搞清克朗多出了什么事,这儿是最好的地方。我在王国旅行的这些年里学到一件事,城门守卫死盯着旅人看的时候,你就该找个卫兵不会造访的地方藏起来。在贫民区,你很可能会被割断喉咙,但起码你见不到卫兵。要是他们到这儿来,原本想割断你喉咙的人很可能会帮你藏起来,直到卫兵离开。”

“然后再割断你的喉咙。”

劳利哈哈大笑,“你学得很快。”

料理好马匹后,两人拿着鞍具和行囊走进酒馆。大厅里光线昏暗,后墙前有个长吧台。房间左边是个大壁炉,右侧是向上的楼梯。大厅里有不少空桌,只有两张坐着客人。人们飞快地瞟了一眼刚进来的两个人,便又继续饮酒交谈。

劳利和卡苏米走到吧台前,卢卡斯正用一块不怎么干净的抹布擦拭几个酒杯。他们把行囊放在脚下。劳利说:“有凯士红酒吗?”

卢卡斯说:“还有点,但可不便宜。出了麻烦后,我们和凯士之间的贸易几乎中断了。”

劳利看着卢卡斯,仿佛是在计算开销,“来两杯麦酒吧。”

卢卡斯倒了两大杯麦酒,随后对劳利说:“很高兴见到你,劳利。好久没听到你那副好嗓子了。”

劳利说:“你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你把它比作想打架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