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监控录像的损坏片段结束之后的第一个画面是站立在仓库中的慕柯俯视脚边的尸体。

受害者金伯利脖子上有几道深深的血痕,而FBI第一次看见了绞刑人人的作案工具——一根金色的绳子,这根绳子在金伯利颈部的伤口里消失了,瑞德认为这可能是某种可溶性有机物,但是实验室只在受害者的血液中发现了一些硫磺的痕迹。

他们无法完全确定作案工具,而慕柯现在也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他几乎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不会作出反应,更不要说组织语言进行回复。

录像中,摩根踹开了仓库门,霍奇、艾尔和瑞德紧跟着冲进了仓库。慕柯抬头看了一眼闯入者,停顿了一下,抬起手向外推了一下手掌,接着就直挺挺地晕倒过去。

把他送到医院检查后,医生没有找到病因,也没能唤醒慕柯,直到七个小时后慕柯才醒来,但醒来后的慕柯进入了一种自我封闭,完全不接受外界刺激的状态,就像是一个没有指令接收模块的机器人。他们根本无法让慕柯说话,甚至难以得到一个眼神。

不是BAU小组的侧写帮助他们找到了慕柯,实际上吉迪恩和霍奇从义警杀手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不足够,摩根和瑞德去向另外两位嫌疑犯进行询问后得到的信息也不足够确认三人之中哪一个是凶手。

但是在绞刑人动手之前,这次案件中的受害者金伯利打电话向当地警方求助,说自己被一个男人尾随。

巴尔的摩警方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和两个行为分析小组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就将电话转到了BAU的线上。只可惜当BAU赶到现场时,金伯利已经被慕柯杀死。

“看他的表情,”吉迪恩指着屏幕,**把慕柯的脸部放大,“他在看到FBI探员出现在犯罪现场时。眉尾上挑,双唇微张,他很惊讶,但眼下的肌肉却没有紧绷,他毫不慌张。”

“他认为他在做对的事?”艾尔说。

“不是,他在看到我们用枪对准他之后叹息了一声。”霍奇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他知道他的行为是在犯罪,也知道FBI探员的威慑力,但他并不害怕,他认为自己可以脱身。”

“通过伪装成精神问题?”艾尔说。

“可能是,他没有精神病史,之前的行为特征也没有精神病的倾向。”克劳福德撑着额头,威尔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虽然威尔当时的表现并不是歇斯底里的拒绝相信,,但这反而让他担心……威尔是否在此之前就得知了绞刑人的真实身份,却没有上报。

“瑞德,你怎么看?”吉迪恩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瑞德。

瑞德被叫到,愣了一下,手心里的玉佩沾满汗水又缺了一角,那是今天早上裂开了一个缺口,但瑞德从没发现玉佩上有任何裂缝,也从没有将这块玉佩摔在地上过,他慌乱地把玉佩揣进衣袋,“我觉得他现在并不是伪装。”

“为什么?”

“……直觉,我能感觉到,他的大脑可能真的在我们抓捕他的时间点出了某些问题。”

克劳福德突然提起,“我想让威尔去见他一面,既然他已经在犯罪现场被抓捕。或许威尔能让他说话。”

“我们也会再和布兰奇.慕进行一次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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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讨厌走进精神病院,总会觉得自己走进去之后,里面的人就不会再放他出来。但他的工作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要求他走进这种地方,上一次他来是为了亚伯.吉迪恩,而这一次却是为了慕柯。

“他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吗?”

“完全没有。他甚至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保持着同一个动作,没有更换过。”

“他会吃院里的饭吗?”

“会,也会喝水,但是从来没有交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威尔听着那些人的讨论声,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又巨大的室内球场,那些声音不断的传回回音,但空旷的回音又使距离的意义变得那样遥远,像梦境一般可望不可及。

他没有感到背叛一类的情绪,即使克劳福德总认为他会。威尔在想如果他在那天晚上开口向慕柯询问他是否是绞刑人人,或许金伯利就不会死。又或许他可以和慕柯一起离开。

可惜威尔两个都没有做,只是不断地向自己发问慕柯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威尔知道慕柯的些许过往,那既不黑暗,也没有被混乱而疯狂的世界观占满,所有的一切都不至于将他驱使到成为一个连续作案十年的连环杀手的地步。

他也从来没有表现的像是一个连环杀手,除了在威尔所看到的监控录像中。

他站在一具尸体边,被FBI的枪口指着,却没有露出慌张或想要辩解的表情,反而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否认他杀死了脚边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