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慌如乱麻(第2/5页)

抓扯之间那汪大小姐脸上吃了几巴掌,双眼含泪,委屈非常。孙步云一见哪里舍得?心头恼恨莬娘伤及新欢,更危及前程,也管不了莬娘有孕在身,蛮劲发作,要将莬娘连拖带扯地赶回家去!

明颜见如此荒唐行径,哪里按捺得住,上前伸手在孙步云肩头一按。以她数百年修行,普通人哪里受得了这样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孙步云左肩锁骨断裂,顿时脚下一软,瘫在地上呻吟不止!

汪家小姐见爱郎受苦,心头早慌如乱麻,高声威吓说要报官,治明颜伤人之罪。

明颜冷笑道:“要治姑奶奶的罪也不难,咱们先到官府问问私通有妇之夫又是何等罪状,看看官府先抓谁?!”

孙步云深知事情闹大不但颜面扫地,坏了汪大小姐的名声,只怕今后都无法搭上大总管童贯这条平步青云之路,枉费这一路来的心血和部署,于是强忍疼痛爬起身来劝住汪大小姐。

汪大小姐哪里知道他转的心思,只道爱郎心偏原配,心中又羞又恼,一气之下直奔内堂,不多时已去得远了……

这厢莬娘心中哀怨难当,虽恼恨相公不忠,见到他身体受创却也心疼,即使知道明颜是看不过眼替自己出头,也怕他再吃苦头,损伤夫妻感情,连忙向明颜讨人情。

明颜见她这般情状,心想到底只是她的家事,不好过问,于是径自回了鱼馆。而今再说起当时的情形,难免会义愤填膺。

三人感叹一番,均觉着那莬娘甚是委屈。

“糟了,被那对贱人气糊涂了,倒把正事耽搁了。”明颜突然想起,顿足道,“刚才我走得匆忙,忘了把银票给她……”

“也罢,反正你和她也有些渊源,过些时日再去探视也好。”鱼姬言道,“见那莬娘印堂隐隐泛出暗紫猩红之气,只怕近日会有血光之灾。你若能够帮她化去灾劫,远比还她一百两银票要好。”

“鱼姐的意思是……那莬娘当真会出事?”何栩沉思片刻,心念一动,“莬娘有孕在身,莫非和那城郊十余起血案有关?”

鱼姬叹了口气,“凡事自有因果,若是恶因种下的恶果,只怕比起因来,要糟糕得多……明颜你生性急躁,纵然是看不过去,也不要再随意向凡人出手。须知六道众生皆有其道,莫要坏了规矩。”

明颜听得似是而非,口里应了,心想掌柜的既然算出灾劫,何不直接出手解决了,却说什么因果。四下张望,却不见了三皮,“再过会儿就打烊了,也不知道那痞子狐狸去了哪里。”

鱼姬、何栩相对一笑,也不言语,各自举杯对饮……

何栩在鱼馆暂住,白日里便在城郊继续察访,所幸这大半月来再无孕妇被害,只是如此一来线索却是断了。那晚听鱼姬所言,似乎此事和那莬娘有关,于是不时随明颜去那莬娘家附近探视,并无不妥。

莬娘依旧是拖着有孕之身辛苦张罗家中内外事务,负心汉孙步云伤势虽未愈,也依旧早出晚归,不时口角之争,也是孙步云拂袖而去,到紫薇医馆过夜。正是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饶是莬娘万般委屈,千般柔顺,也只得落个空房独守、孤灯相对的结果。幸有腹中孩儿相伴,稍稍慰藉,不然也不知这等日子如何挨得过去。

一幕幕只看得何栩、明颜连连摇头,为莬娘不值。

这天又见孙步云摔门而出,面有怒色,一路急行,直奔医馆,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若是平日,莬娘多会跟将出来哭泣挽留,这次却全无动静。

何栩与明颜担心莬娘有事,去到门前一看,莬娘额角滴血,晕倒在桌边,不知道是让那男人推的还是身重体弱不小心撞向桌角……

何栩来不及考虑许多,慌忙上前替莬娘止血,生怕伤及腹中胎儿。

明颜生平最恨人薄情寡意,见到这般情形更是按捺不住,哪里还记得鱼姬的劝诫,心想上次的教训到底是轻了,将身一跃,直奔紫薇医馆。

远远看到那孙步云立于医馆后门外,旁边还停了一乘小轿,四个矫夫正靠树阴下歇息。明颜见有人在场,不方便现身,于是捏了个隐身诀,附将过去。

不多时,见个老者自后门闪出来,正是汪御医。只是行色慌张,不似平日那般镇定自若,快步上轿,拉下轿帘。轿夫抬了轿子,孙步云埋头跟在后面,一行人放着正街不走,转背街穿小巷,处处透着一股子鬼祟。

明颜原以为孙步云抛下结发妻子是来与新欢厮会,不想却是如此,不由得疑心大起,于是悄没声息跟了过去,轻飘飘落在轿顶上。那些人俱是肉眼凡胎,哪里看得到她。

一群人转过几个暗巷,停在一条深巷的巷尾。汪太医下轿,孙步云低声吩咐那几名轿夫将小轿抬到旁边的巷子里等候,随即和汪太医一起走到巷尾那户人家的后门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