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幸存者继承人(Heir of the Survivor) 2(第9/10页)
“要议会在我的和谈结果出来前不得私自行动的提案。”
“又来了?”她歪着头,眯着眼,试图要看懂他的笔迹。
“议会拒绝了上一个版本。”
纹皱眉。“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他们必须接受?你是王。”
“听我说。”依蓝德说道,“这正是我一直想要证明的。我只是人,纹。也许我的意见不比他们的好。如果我们一起讨论这份提案,它会比一个人提出的来得好。”
纹摇摇头:“它会太儒弱。没有利牙。你应该更相信自己。”
“这跟相信无关,跟正义有关。我们花了上千年推翻统御主,如果我做事的方法跟他一样,那又有什么差别呢?”
纹转身直视他的双眼:“统御主是个邪恶的人。你是个好人。这就是差别。”
依蓝德微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简单,对不对?”
纹点点头。
依蓝德半抬起身,再次吻她。“我们有些人会把事情想得更复杂些,所以你要多担待点。现在,麻烦你从我的灯光前移开,好让我能继续工作。”
她哼了哼,还是站起身,绕过桌子,留下一缕香气。依蓝德皱眉。她什么时候用的?她有许多动作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发现。
众多矛盾之处组成这名自称为纹的女子,香水是其中之一。她要进入雾中时,不会用香水,通常只为他而使用。纹喜欢不被人发现,但她也酷爱身上拥有香味——而且如果他没注意到她换了味道,纹还会有点生气。她似乎生性多疑且事事提防他人,但对她的朋友却是无可动摇地忠诚。她夜晚外出时只穿着黑跟灰,非常努力要隐藏自己,但一年前在舞会上见到她时,穿着礼服的她又显得无比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她停止穿裙装,也从未解释过为什么。
依蓝德摇摇头,继续专心在他的提案上。跟纹相比,政治似乎单纯许多。她双臂靠在书桌上,一边看着他工作,一边打呵欠。
“你应该去休息了。”他说道,再次润湿笔尖。
纹想了想,点点头,脱下迷雾披风,裹在身上,然后倒在他桌旁的地毯上。
依蓝德停下动作。“我不是要你躺那里,纹。”他有点好笑地说道。
“外面还有个迷雾之子。”她以疲累且模糊的声音回答,“我不会离开你身边。”她在披风中翻个身,依蓝德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她正注意不往左身侧施力。
她鲜少告诉他打斗的细节。
他告诉自己,不要杞人忧天,但没有用。
强压下心中的忧虑,他强迫自己再次开始阅读。就在他快要读完,发觉有一小处可以修改的瞬间——
门上传来敲门声。
依蓝德烦躁地转身,不知道又是谁来打扰他。一秒后,哈姆的头出现在门口。
“哈姆?”依蓝德说道,“你还没睡?”
“很不幸,没错。”哈姆走入房间。
“你又这样熬夜,玛德拉会想杀了你。”依蓝德说道,放下笔。虽然纹有很多怪癖,但至少她跟依蓝德一样,喜欢熬夜。
哈姆只是翻翻白眼。他仍然穿着他标准的背心跟长裤。他同意当依蓝德的侍卫队队长时,唯一的条件是他永远都可以不穿制服。哈姆走入房间时,纹睁开一只眼睛,很快又放松下来。
“不过也来不及阻止你了。”依蓝德回答,“请问有何贵干?”
“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我们已经辨认出想杀纹的杀手的身份。”
依蓝德点点头:“可能是我认得的人。”大多数镕金术师是贵族,而他对所有史特拉夫麾下的镕金术师都很熟悉。
“我觉得不是。”哈姆说道,“那些是西方的人。”
依蓝德皱眉沉吟片刻,纹精神一振。“你确定?”
哈姆点点头:“所以不太可能是你父亲派来的,除非他很努力在法德瑞斯城招兵买马,他们主要是来自于加尔得跟康拉得家族。”
依蓝德靠回椅背。他的父亲据守在邬都,泛图尔的祖地。法德瑞斯跟邬都隔着半个帝国之遥,有好几个月的脚程,所以他父亲雇用西方镕金术师的机率相当低微。
“你听说过灰侯·塞特吗?”哈姆问道。
依蓝德点点头:“西方统御区自封为王的其中一人。我对他所知不多。”
纹坐起身,皱眉:“你觉得是他派来的?”
哈姆点点头:“他们一定在等溜进城里的机会。最近几天城门的混乱交通一定让他们有机可乘,这意味着史特拉夫军队抵达以及对纹的袭击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算是巧合。”
依蓝德瞥向纹。她迎向他的目光,他看得出来她不完全相信杀手不是史特拉夫派来的。依蓝德则没有这么多疑。几乎每个独裁者都派过杀手来杀他,为什么塞特要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