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敢看,我敢摸(第2/3页)

再仔细一看,她心中也不禁一惊,这七八个人,个子都挺高,脸容虽然平常,但那样静下来抱臂看人的时候,气质神情,怎么也不像一个伙计。那身粗布白衣,洗得发亮,透着股深入骨髓的干净。

最要命的是,这七八人,个个都不动了!

棚子外一群人吵着要烩面,那群伙计不耐烦地翻翻白眼,其中一个家伙,脚一踢,头顶上一块白布落下,上面两个大黑字:收摊!

景横波傻眼——这都是静止的,要怎么找?

更糟糕的是,这群人看看天色,其中一人将棚子哗啦啦一收,竟然是真的准备收摊走路了。

景横波看看四周,又看看旁边的抄手摊子,一时进退两难。她怕这七八个人中有宫胤,想要跟去,但又怕其实宫胤在这附近别处,这一离开就是错过。

怎么办?

此时众伙计在收拾摊子,准备走路,天快要下雨了。

景横波伸手掏辨珠,如果辨珠血丝还是静止的,那就随这群人去,如果有了变化,那就跟他们走。

辨珠还没取出来,风声急响,那禹公子又阴魂不散地追来了。

景横波闪身让过,心中烦躁,怒声道:“第三次!”

禹公子却似根本没听见,转个身又来抓她,“我可没答应你那个赌约!”

景横波转眼一看那些伙计手脚奇快,已经将棚子器具都收齐,心中焦急,闪身让过,又去摸珠子,“让开!”

“你总在袖子里掏什么?”禹公子终于注意到她的动作,目光一闪,“暗器?毒药?我瞧瞧?”劈手来抓她袖子。

景横波闪身一让,正在此时一个高大伙计从她身边走过,景横波顾不得禹公子,伸手在那伙计胸上一摸。

那伙计一偏头,呆了。

景横波顾不得他内心惊涛骇浪,一摸之下没有感觉到彻骨冰凉,宫胤的胸口,永远都是冰冷的。

她立即放手,伸手就要摸下一个。

正在此时禹公子手抓到,一把扯住了景横波的袖子,“哧啦”一声袖管撕裂,辨珠骨碌碌滚了出来。

景横波大惊之下,手臂一兜一斜,辨珠并没有落地,而是顺着手臂骨碌碌向前一滚,正好滚入她拉开的第二个伙计的前襟。

那伙计“啊”地一声。

四面伙计都瞬间凝固。

景横波却什么也顾不得了,辨珠不能丢!伸手探入人家衣襟内就掏。

她身子挡着那伙计,禹公子又挡着她,外头的人看不大清楚,但这附近七八个伙计可都瞧得清楚,一时眼珠都直了。

景横波掏没两下,那伙计和她同时“啊”一声大叫。

伙计唰一下跳起来,辨珠骨碌碌从他衣襟里滚出,他搓着胸脯,大叫,“啊烫!怎么这么烫!”

珠子弹飞向另一个伙计,那人目瞪口呆地瞧着,也不知道接,景横波一个饿虎扑食扑过去,砰一下将他撞倒,在他大腿面上,一把抓住了辨珠,抓到珠子刹那,她也唰一下一颤,险些把珠子扔出去。

烫!

她又惊又喜,趴在人家身上就去看珠子。

身后风声一响,一人将她拉了起来,禹公子的声音再次令人厌恶地响在她身后,“什么宝贝玩意?我瞧瞧!”

他一拉,辨珠又从景横波手里滑了出去,滚入了地上一滩泥水中。

景横波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抠起泥水滴答已经看不清血丝的辨珠,一手猛力一挥。

一个伙计腋下夹着的沉重的桐油大伞,忽然飞了起来,“砰”一下,狠狠砸在禹公子脸上。

重物和皮肉交击的声音沉闷,当桐油伞飞起来的时候,同时飞出的还有粘腻的鲜血。染了一伞斑斑红迹。

禹公子脸上瞬间开了酱油铺,他仰头倒下的时候,看见自己的鼻血高高飚起,天上划过一道虹。

有人惊叫,“杀人啦!杀人啦!”

有人拨开人群,发出惊恐的呼声,“公子爷们,快来啊,不好啦,禹公子被人害啦!”

有人向景横波扑来,人潮汹涌,景横波顾不得再看辨珠,生怕人多拥挤再失落这宝贝,急忙将珠子往怀里一揣,身形如电穿梭,在那群傻着还没回魂的伙计们胸口都摸了一把。

没有冰凉的胸!

景横波舒出一口长气,在摸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恶作剧地捏了一把他的脸——你敢看,姐就敢摸,说起来还是姐上算!

“收摊吧收摊吧。”她在另一个伙计屁股上踹了一脚,“不送。”

汹涌的人群扑来,有人在救那禹公子,有人在匆匆向外跑,还有一群人向这个方向赶来,远远看去前呼后拥,似乎这个禹公子的朋友来了,再不走就麻烦了。

但她不打算走。

她的目光,落在那边一直在做生意的抄手摊子上。

只剩最后一家,他会在那里吗?他要真在,又一直避开她,为何现在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