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页)

冷淡的,平静的。

仅仅短短的两秒,他视线像只是在她脸上走了个过场,脚下都没停,挪开了眼。

跟看任何一个擦肩的陌生人一样。

路无坷唇瓣微启,一丝气息悄无声息跑了出来。

沈屹西走了过去拿了盒润喉糖。

不像他,路无坷没转开眼,还是一直看着。

而他却瞥都没再往她这边瞥一眼,回了收银台那儿结账。

路无坷终于肯低下了眸。

五年了。

怎么可能谁都还在原地。

收银台那边他结完了账,拎上药推门走了出去。

一阵风从门外吹来,路无坷从短靴里露出一小节的腿被吹得发凉。

挂在门把上的铁链打在玻璃上叮咚响,门阖上了。

风没再吹。

他的确放下了。

路无坷抱着那堆药没再抬眼,胃里的酒又在翻滚着。

收银员这头还急着看电视呢,见这小姑娘一直没动,催了她一下:“小姑娘,可以结账了。”

路无坷这才拿着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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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释开着自己那辆黑色丰田到药店接路无坷的时候,她正蹲在檐下拿着瓶矿泉水吃药。

黑色裙摆曳地,西装外套下的锁骨纤细清瘦,吊带裙胸前露了点儿风光。

白得晃眼。

怎么看都是一副我见犹怜样儿,偏偏她吃药跟吃糖似的,药片往嘴里一塞就就咽下去了。

两人一起回了阿释家。

路无坷家里的老房子已经空着放了几年,得脏得不能见人,回来匆忙也来不及打扫,从昨晚路无坷就住在阿释这里。

阿释受不了被她妈管着,毕业后没回家,在自己工作的地儿附近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这地段不算贵,阿释每个月拿着自己那点儿工资交房租和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小日子倒是过得美滋滋的。

澜江这地方天冷的时候没有暖气,从冬天到春天只能生生硬扛。阿释从外头回到屋里的时候还冻得直哆嗦,屋里头不见得就比外头暖和,地砖都渗了水。

路无坷回来后才发现膝盖肿了,阿释拿着勺子到冰箱刮了一小袋子冰用毛巾包起来了帮她冰敷。

“怎么弄的啊路无坷?肿这么一大块儿。”

路无坷这腿跟老人的似的,天气一冷她这腿准得疼上好几天。

澜江这儿的春湿比其他地方的能作祟得多,它一来谁身上有点儿毛病都得跑出来,况且她今天还爬了山在山上待了一天,肯定冻着了。

她随口带过:“老毛病了。”

路无坷腿抻直了放在沙发上,大腿和小腿连成了一条流畅的线条,一双白腿笔直又匀称。

阿释毛巾压在她膝盖上,问她:“这些年在外头没去治?”

路无坷神思一顿,突然想起沈屹西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那会儿他抱着她亲,跟她说腿治不好咱们就继续治,国内治不好就去国外,总有治好的时候。

路无坷视线停在敷着膝盖的毛巾上,吱声:“治了。”

就是没治好。

真的难缠。

人要是被病魔缠上了甩都甩不开。

不管大病小病,只要是治不好的,都能给人缠到骨子里头去。

阿释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澜江这春天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合,这才刚回来一天,又是发烧又是腿疼的。”

还倒霉地一回来就遇上了前任。

这话阿释当然没说出来给路无坷添堵。

她把这话题扯开了,从自己那一大堆疑问里拣了个问:“在国外待得好好的,这五年一次都没见你回来过,怎么这次一声不吭就回来了?还是下了飞机才给我打的电话。”

路无坷是昨天回来的,还回来得很匆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了同学聚会的原因,尘封了的大学旧光景忽然被翻开,氛围里有种泛了灰尘气儿的味道在。

熟悉的,却又哀淡的。

阿释说完又不想氛围这么低落,调侃着把那股子感觉赶走了:“难不成你事先一点儿也没准备,说走就走,临时跑去机场买了最近那趟航班回来的?”

她这话前半句对了,后半句没对。

路无坷听了却只浅浅笑了下,回答了后半句:“没那么夸张,在网上买的。”

冰敷得差不多了,阿释把毛巾从她腿上拿开了,很认真地问她:“路无坷,你告诉我,是不是在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还是哪个狗玩意儿胆大包天欺负你了?”

路无坷喝了酒,身上有点儿懒。

腿上那阵冷意挪开了,她脊腰松懈了下来,靠进了沙发里,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无语。

“许婉柔,我有你想的那么弱吗?”

阿释能感觉到路无坷从在包厢那儿神经就一直是紧绷着的。

她就是故意那么逗她的,也知道要真像自己说的那样,那路无坷早在五年前就回来了,一个人在国外学习生活工作怎么可能不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