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祁繁决定要多联络些凰盟属下,中川南闵,西梁边境,得时刻准备着保命。

翻干粮时翻到一封信,这才想起还有个任务没完成,想起那家伙派人赶上他送来,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求务必在见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将信递到,自己却差点忘记了,不由有点惊悚,虽说那家伙看不见,可不知怎的,仿佛就看见他表情无辜眼神阴笑的站在面前,含着手指对他瞟:“祁叔叔,你又食言了哦……”

祁繁有点郁闷的想,那孩子,自己养着的时候明明很好嘛,除了大街认娘,别的都正常嘛,怎么一回到他娘的怀抱,就无耻、阴毒、皮厚、恶魔了呢?

近墨者黑啊……

揣着信过去,祁繁道:“差点忘记这个,对了,这也是我迟来的原因,萧太子猜到我大约要走,硬是整整跟了我三天三夜,连我解手他也蹲一边看着,要不是我逼着陪侍他的老贾端下迷—药迷昏了他,我估计现在还在西梁和太子磨蹭呢。”

“贾端下迷—药?”萧玦愕然,“人品端方正直得号称圣人,连一只蚂蚁路过都要绕道的朝廷楷模贾端,对太子,下迷—药?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他楷模他正直他圣人,所以只有他下迷—药才有用啊,”祁繁笑嘻嘻的看着秦长歌,“令郎狡诈无比,所有食物不许咱们经手,除了老贾端,谁送上来的东西他都不放心,所以,只好委屈老贾端了。”

“想让一只小狐狸被擒,你得选一只猪去行骗。”秦长歌万分怜悯的摇头,“可怜的老贾端,晚节不保,一生清名,毁于萧溶之手,呜呼。”

祁繁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叹息,“是啊,溶儿被迷倒后,老贾端硬是砰砰砰的撞墙,老泪纵横,呼天抢地,大呼臣子两难,此心悲摧,令名终毁,愧对此身……可怜了啸天的胸口,愣是差点给他撞骨折。”

“他怎么肯的?我觉得他死也不会肯啊,老贾端曾经宁愿饿死也不接受一个欺压良民的财主送来的粮食,他会干下迷—药这种事?”萧玦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一摊手,祁繁无辜的道:“我就跟他说,太子准备丢下国家出门去玩,咱们拦不住,贾太傅,要不,你就辛苦一下,坐镇御书房代行玉玺?”

“在毁去令名和国家无主两大最悲哀的事件之间,他选择了舍去原则保全国体,”秦长歌肃然正色对萧玦道:“陛下,请记得回去得升他的官。”

萧玦瞪她一眼,“你怎么不记得回去打溶儿屁股?”

“那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的令尊,”接过祁繁递过来的厚厚的信封,秦长歌扬眉笑,“哎哟,好厚哦,这孩子真有爱心。”

萧玦兴致勃勃的凑过来,“我看看他给我说什么了。”

“陛下,”秦长歌慢吞吞拆那个封了十七八道,明显不信任祁繁人品的强悍信封,道:“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赌一枚铜钱。”

“嗯?”

“我赌他最先问候到的人,绝对不是你。”

萧玦默然,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底气,想了想道:“最先问候到的男人……”

“还是不是你。”

悲愤的几欲长啸,半晌,萧玦怒道:

“我不赌!”

秦长歌怜悯的摇摇头,专心攻克炸弹般的信纸,慢慢开读:

“怀娘。”

坏字写成了怀字,墨迹深浓十分用力,显见写字之人十分悲愤,秦长歌喃喃道:“怀娘?你娘要是还在怀胎,你在哪里给我写信?你这文盲。”

“……你把我干爹怪哪里去了?”

第二排字更大,错字依旧亮堂堂的挂着,萧玦见果然自己没排上号,挂不住面子,怒道:“贾端怎么教的?到现在写字都错字连篇!”

“他就是为了气你,”秦长歌不动声色一瞟他,“知道就你受不了这个。”

“还有臭爹。”

萧玦对那个爹字前面的表达非良好意义的修饰定语视而未见,自我麻醉的笑道:“这排总算没有错字了。”

“把你怪哪里去谈恋爱了?”

“谈恋爱什么意思?”萧玦盯着那几个字,总觉得意思古怪。

秦长歌瞟他一眼,道:“就是打架的意思。”

萧玦瞅她一眼——你当我白痴哪?

“看在你是我娘份上,儿子我提醒你一句先,挑男人要慢慢挑,别嫁得太早。”

萧玦咔的一声粉碎了手中吃剩的牛肉。

这叫什么儿子?

“我很生气。”

看信的人对着这换了红颜色的分外狰狞的“我很生气”笑嘻嘻。

“馅害人不是这样搞的,你们没义气,以为皇帝好当啊?”

儿子……知道你号称“吃神”,但也不能时时刻刻记着馅饼啊。

“我最近被你们害得,天天在奏章上画圈圈,圈圈越画越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