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何物(第3/32页)

“你是?”王翰看着对方道,女子的美丽尽管叫他震撼,但他依然毫不动容。

“我是王道韫。”女子淡淡一笑道,微风拂过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叫王翰。我们是本家。”王翰同样报以微笑,扬眉道:“我们见过吗?恕我唐突,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王道韫低声道:“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是否认识叔平?”

“叔平是谁?”王翰奇道。

“问得好。”王道韫清水婉约的目光注视着王翰,缓缓道,“他和你一模一样。”她晃了晃指尖的银针,王翰就觉得脖子上一疼,然后银针上赫然出现了一点红丝。“你身上果然有他的血。”王道韫抬起头,望向绚烂的艳阳,隐有悲戚之色。

“你不明白你说的?”王翰提高声音道。

王道韫微微摇头,苦笑道:“这却又不像了。是时间久远了吗?若他没有飞升,也该坐化了吧?”

王翰勐一恍惚,意识重新回到现实,古雅的包厢中筵席精致而不奢华,时飞扬正从门外一脸严肃的进来。

“你怎么样?”时飞扬问。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晃了晃头,下意识地摸了下心口,胸前湿漉漉的,带了多年的平安符消失不见,他这才发现身上满是冷汗。王翰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是那双婉约若水的眼睛。之前在展馆见过的人影和脑海中的眼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不自在。生在古老商社中的他,并不像那些受现代教育的商场新锐,除了科学词典里的东西别的都不相信。他的的确确知道一些神秘的传说,更耳濡目染长辈们说到过一些无法解释的事件,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皱眉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今天在展会上有一个奇怪女人么?她刚才在这里。”时飞扬停顿了一下道,“确切地说,我感觉到她的意识出现在这里,然后在过道上看到了她。”

王翰敲了敲脑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低声道:“飞扬兄。那个女人说自己叫王道韫。”

王道韫?时飞扬想了想,道:“你之前见过她吗?”

王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会被轻易动摇的善男信女,平日在商界搏杀,不靠家族的力量从最底层打拼而起,阅历也算丰富。但方才的经历实在是前所未有,而这种感觉清晰无比,就似童年时父亲手中的棍棒那样真实。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们是否要改变行程?”时飞扬问。

王翰看着瓶中琥珀色的威士忌,说道:“不。我觉得她没有敌意……至少对我没有敌意。下次见面,我会问她。”

时飞扬笑了笑道:“我只想提醒你,那个女人有你根本不理解的力量。她很危险,我觉得刚才不是我把她赶走的,她只是自己离开了。”

王翰给时飞扬倒上酒,淡淡道:“你也有我不理解的力量。爷爷说,我可以放心把性命交在你手里。有你在旁,世上没人能够杀得了我。”说着他点上了雪茄,笑道:“刚才失态了,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谈何容易。”他倒酒的时候手还在抖,但用打火机点火时,手已经重新稳定下来。

时飞扬不由默然,他对希有社的底细相当清楚,希有社主要成员由王谢唐陈四大家组成,唐家是早在南北战争之时就到了美国的华人后裔,王家和唐家同是来自四川,谢家和陈家则来自潮州和浙江。这商社的骨干人物有一个共同的气质,那就是能在谈笑间谋划大事,更以处变不惊为荣。

“明早我见两个客户,然后就去南京吧。”王翰和时飞扬碰了下杯,低声道,“我有二十年没有来大陆。爷爷嘱咐我,一定要去南京一次。”

“你祖上该不是南京人。”时飞扬道。

王翰低声道:“我们家谱早在中国明朝时期就已被毁,当前能找到的根是在四川。我爷爷在南京念过大学,我想因此他才对南京极有感情。”

时飞扬笑问道:“这件事你祖父也跟我说了。甚至他表示此行的重点在于南京,而不是其他的事情。但是,这听上去不奇怪么?”

“对我而言并不奇怪。此行事关我的继承权。我们王家每个成年男子,都必须去一次南京。当我们去过南京的指定地点后,会得到一个卦,这个卦会决定我们在家族的地位。这听上去虽然有些奇怪,但我只能遵守。我个人而言,继承权并不仅仅是财富和权力的问题,而是我懂事以来就希望能够完成的目标。”王翰对时飞扬毫无保留,“所以,不论那个女人是否有敌意,也无论还有没有其他阻碍,我都要去南京。我的个人安全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