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泰山府君祭(第4/7页)

里的皮肤已经撑裂,渗出了鲜血。

“啊呀! 晴明,内供奉大人被妖魔……”

“别管它,博雅。暂且就这样由着它吧。”

果然如晴明所言,獠牙也罢,额角也罢,喉咙中的暴跳、奔突也罢,都渐渐平息下来。

终于,一切重归平静。

“好像结束了。”

晴明用左手掀开智兴的双唇,撬开他的牙齿,在智兴的嘴前张开右手掌。

于是,从智兴内供奉的口中,走出了牵着狗的武士。

“晴明! ”

那位武士连同狗,一起走到晴明的右手掌上。

仔细看去,那武士双手抱着一个雀卵大小的白色的圆球。

“结束了。”

晴明话音刚一落地,武士和狗立即变回原先的小纸人和纸狗模样,晴明的右掌上只剩下两张纸片和一个白色的蛋。

“这是什么,晴明? ”

“就是智兴大人体内的东西。”

“在他体内? ”

“不妨称之为虫,也不妨称之为病,总而言之,可以说是寄居在智兴内供奉体内的邪恶之气吧。”“它又为什么是蛋形呢? ”

“是我让它变成这样的,目的是让它暂时动弹不得。”

“让它动弹不得? ”

“正是。如果它动起来,附到你身上的话,博雅,这下就该轮到你变成智兴内供奉这副模样喽。”“那么,智兴大人呢? ”

“已经平安无事了。这不是已经开始呼吸了吗? ‘,听晴明这么一说,博雅转眼看去,果然,尽管还非常微弱,智兴内供奉的胸脯正在缓缓地上下起伏。

“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晴明转向博雅说:“已经差不多了。博雅,你去把惠珍大人请来吧。”

虽然智兴内供奉的脸颊依然憔悴不堪,但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

就在刚才,他多次吸吮浸满水的布巾,喝下了不少水。

此刻,智兴内供奉闭着眼睛,发出静静的鼾声。

他的枕边,坐着晴明、博雅,还有惠珍。

“接下来……”

晴明向惠珍说道:“有许多事情,不得不请你向我讲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了晴明的话,惠珍似乎下定决心,仰起脸来,点点头低声应道:“是。”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被道摩法师抓住了把柄? ”

对晴明的问话惊诧不已的,不是惠珍,反倒是博雅。

“喂! 晴明,你怎么突然问起这种话来? ”

“芦屋道满,说来就好比是寄生在人心里的蛆虫。是人的心主动去招惹这个家伙来的。而且,他去吞噬别人的心。仅仅是为了排遣无聊……”“……" ”但是,即便是道满,如果不是你们自己有所贪图,他对你们也是无可奈何的。你们究竟要那家伙为你们做什么? “被晴明这么一问,惠珍低下了头。

“犯……犯色戒……”

惠珍声音沙哑着小声答道。

犯色戒——就是说,身为僧侣而触犯戒律,与女性发生肉体关系。

“你们……不如说是智兴内供奉吧,他到底怎样犯了色戒? ”

“是尸、尸体。智兴大师用女、女尸犯了色戒。”

惠珍声音期期艾艾,说不下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晴明追问道。

惠珍嘶哑着声音,开始低低地述说起来。

“从做童男时起,我便受到智兴大师的宠爱……”

童男,就是寺院举行法事以及祭礼的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参加仪式的童子。

一般是七至十二岁左右的儿童,有时他们还兼任神灵降临时的媒介,称做乩童。

有时,由于戒律禁止僧侣与女色有染,于是,童男便成为僧侣发泄的对象。

惠珍其实是亲口坦白,自己还是一名童男时,就已经成为智兴的禁脔。

惠珍长大成人,正式当上僧侣之后,两人的关系依旧持续着。

“这样下去的话,难道我竟要连女子肌肤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就这么死去…

…“惠珍说,大约从三年前开始,智兴偶尔表露出这样的心思。

今年,智兴已经六十二岁。

身体已经衰老,体力也逐渐减弱。

“死去之前,哪怕就一次也行,真想体验一下女人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滋味。”

然而,戒律规定不得触犯色戒。

这时,道摩法师出现了。

一天夜里,惠珍正要从智兴身边离去的时候,智兴内供奉夹杂着叹息,再次喃喃感叹类似的话。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钻了进来:“人生如梦,为欢几何? 既然这么想做,却又为什么不真做呢? ”朝外看去,只见夜晚的庭院中,道摩法师沐浴着月光站立在那里。

“侍奉佛主也罢,侍奉鬼神也罢,同样是为人一世,连女人肌肤的滋味都不曾尝过,这样的一生该是何等索然无味啊。”道摩法师得意地微笑着说:“喂,能不能给我弄碗泡饭吃吃啊。吃完以后作为谢礼。我会告诉你一件好事。”好奇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