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祟(第4/5页)

“是。”

“何种官吏最多?若能打听清楚,就十分感激——”

“好的。”

“不要让丽香姐知道有人在打听她的事。办得到吗?”

“我是一个莽莽撞撞的人,说不定会被发现,我想玉莲姐对这就很在行。”

“那么,也拜托玉莲姐——”

“好呀!我去拜托她。不过,为何——”

牡丹一问,逸势也在一旁出声问道:

“是呀!空海,为何要打听这些事呢?”

“考虑到某些事。”

“考虑何事呢?”

“之后会告诉你,现在什么都不能说。”空海话到此,又举起了酒杯。

喝了一阵子后,暮鼓声响也停了,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笼罩大地。

此时,玉莲走进房内。虽然她年岁比牡丹稍长,却极为艳丽而韵味十足。

“玉莲姐——”牡丹叫道。

牡丹移到逸势身旁,把空海身旁的位子让给玉莲坐。

“哎呀!闻到墨水味道了。”空海对着坐下的玉莲说道。

“我已经仔细洗过手——”玉莲笑道。

“白大人又要你拿出笔墨吗?”

牡丹一问,玉莲颔首。

“是啊!喝着喝着,突然就要笔要墨——”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玉莲。”逸势问道。

“有位姓白的客人,有时会来找我,这位客官总是在饮酒之间,突然要我拿出笔墨来。”

“唔。”

“他不爱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酒,突然盯住半空中某处,就说要笔墨——”

“经常如此吗?”

“是啊!所以最近每逢白大人来时,我都在事前就准备好笔墨了——”

“要笔墨,写了些什么?”

“对。他好像想写些诗吧!不过,写得似乎并不满意——”

“喔——”空海颇感兴趣地应声。“诗吗?”

“啊!空海先生,您也写诗吗——”

对于这位不但精通唐语,连诗也感兴趣的日本和尚,玉莲感到很惊讶。

“若有兴趣,我恰巧有白大人丢弃的诗笺——”

玉莲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

“就是这个。”

空海接过玉莲手里的纸张。一看,差强人意的字写着:

汉皇重色思倾国,

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

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朝选在君王侧。

“嗯……”空海盯着纸看,喃喃自语:“真是好句——”

“空海,让我看看吧!”逸势伸出手来。

一过目后,逸势也不停点头。

“如何呢?”玉莲看看空海、又看看逸势,问道。

“这诗写得真好。”逸势答道。

“可能是一首长诗,却为起首几句而犹豫不决。”空海自言自语。

“仅仅读这几句,就能知道是长诗或短诗吗?”

“嗯,知道。”空海说道。又从逸势手里拿过纸来,再次说:“真是好句子——”

“白大人看上去很懊恼。”

“起笔先懊恼一番。懊恼过后,应该就能洋洋洒洒。”

“空海。尽管如此,不愧是唐都长安。连一个默默无闻的官员,也能在这种地方写下如此的诗——”

“……”

“长安,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逸势边颔首,边高声说道。

“怎么了?逸势。”空海望着逸势微笑道:“看来精神好多啦!”

“要你管!”逸势有些难为情,举起酒杯。

“日本也有诗吗?”玉莲突然问道。

“诗吗?”空海喃喃自语后,说:“有些是以汉语写出的诗——”

“日本没有诗吗?”

“有啊!在日本,诗称为‘歌’。所谓的歌,相当于大唐的诗。”

“歌?”

“有很多恋歌(译注:即情诗)。”空海说道。

“空海先生,您写恋歌吗?”

“不,我不写恋歌。我写的是有关宇宙的歌——”

“那么,空海先生,您不曾恋爱过——”

玉莲话尚未完,空海面带微笑答道:“有啊!”

有些过于坦率又直接的回答方式。

“那么,您了解女人的事啰。”

“我不明白你所谓了解女人的事,所指为何?若是那种美妙滋味,我是知道的。”

“美妙滋味?”

“抱着女人的身体,感到通体舒畅的美妙滋味。”

“啊——”玉莲看着空海叫出声。

“玉莲姊!和空海说话,不知不觉会变得很奇怪,一下子就被搪塞了。这家伙,很会说些复杂的道理——”

“逸势先生经常被搪塞吗?”

“经常被瞒骗。”逸势说道。

接着,大家又谈论了一阵子有关日本的话题后,空海对玉莲说道:

“对了,玉莲姊。最近刘云樵有来此露面吗?”

“哎呀!”玉莲一被问,竟叫出声来。以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空海。“空海先生,您好像无所不知一样。刘云樵昨日才来胡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