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王位觊觎者 Chapter 14 血肉之思(第2/6页)
“是的,我知道,”我努力耐心地说,“就我所知,他们的和其他男人的没有什么区别。英国男人和苏格兰人的天赋都很相似。”
“是的,但是他们,他们……把它放到女人的腿……腿下!我是说,直接放到女人的身体里!”最终说出这条最新信息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似乎让她稳定下来,因为她脸上的强烈深红色稍微淡了一些。“英国男人,或者苏格兰男人……噢,我说的不是那样……”她感到尴尬,飞快地用手捂着嘴,“但像你丈夫那样正派的人,肯定不会逼迫妻子忍受那样的事情啊!”
我伸手摸着我的微微凸起的腹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玛丽·霍金斯在她的男人优点列表上,高尚会排得那么靠前。
“玛丽,”我说,“我觉得我们必须闲谈一下。”
走出医院大厅时,我仍然暗自对自己微笑着。我的裙子外面,还罩着单调、结实的初学修女罩衣。
许多外科医生、验尿师、接骨师、内科医生,以及其他医生,都在贡献时间和服务,把这当作慈善事业。有些人到医院来,则是为了学习或提升技艺。虽然被当作各种医学试验的对象,但天使医院里的不幸病人并没有资格抗议。
除修女以外,负责医疗的人员几乎每天都会更换,这取决于谁在当天没有付费病人上门,或者谁需要试验新技术。不过,大多数自由劳动的医生来得足够频繁,所以我很快就认识了常来的几位。
最让人感兴趣的一位,是我初次到医院时看见的那位高个子、消瘦的男医生,也就是当时在给病人截肢的那位。通过打听,我知道他叫弗雷先生。他主要是接骨师,但偶尔也会尝试处理比较难办的截肢手术,尤其是手术牵涉整条肢体,而不只是关节时。修女和护工似乎有点敬畏弗雷先生,不像与大多数医疗志愿者那样,他们从来不开他的玩笑,也不与他相互说粗鲁的笑话。
弗雷先生今天在医院。我悄悄走近他,看他在做什么。那病人是一位年轻的工人,脸色苍白地躺在草垫上喘着。他之前从大教堂的脚手架——大教堂总是在施工——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他的手臂对于专业接骨师来说并不算难题——只是简单的桡骨骨折。但是,他的那条腿却完全不同——令人印象深刻的双重复合性骨折,涉及股骨中段和胫骨。尖锐的骨片从大腿和胫部的皮肤中穿了出来,而且在那条腿上部的大部分地方,被撕裂的皮肤都因为擦伤而变成青色。
我不想分散弗雷先生对病人的注意力,但他似乎陷入沉思,慢慢地绕着病人转圈,像以腐肉为生的大乌鸦一样前后移动,唯恐食物还未真正死亡。我想,他看上去特别像乌鸦。他的鼻梁高高凸起,顺滑的黑发并未扑粉,只是平整地梳到背后,在脖颈上扎成纤细的发髻。他的衣服也是黑色的,显得阴郁,但质量不错——显然在医院之外,他执业的收入不菲。
最后,在决定该如何做后,弗雷先生从手上抬起下巴,扫视周围找人援助。他看见了我,招手让我走上前去。我穿着粗糙的亚麻初学修女罩衣,而他太过于聚精会神,并未注意到我没有戴护士修女的温帕尔头巾和面纱。
“来,嬷嬷,”他握着病人的脚踝指示道,“抓紧脚后跟的后面。没让你用力的时候就不要用力。听到我发话,你就直接朝你那边拉这只脚。要特别慢,但要用力——这需要用许多力,你懂的。”
“我懂。”我按他的指示抓住那只脚,他则缓慢、笨拙地走到草垫另一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条骨折的腿。
“我这里有兴奋剂可以用,”他说着,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然后把它放在病人的头边,“它能收缩皮肤表面的血管,把血往内部压,对这个年轻的朋友来说,血液在那里或许更有用。”说着,他抓住病人的头发,把药瓶塞到他口里,娴熟地把药倒进他的喉咙,没有洒出一滴。
病人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弗雷先生赞赏地说:“啊,这会有些用。现在,至于说疼痛——没错,我们最好能麻醉他的腿,那样在我们拉直它的时候,他就不太可能抗拒我们。”
他又伸手到他那个大口袋里,这次掏出一颗铜制大头针,大概有三英寸长,其中一头扁平、宽大。他用一只瘦骨嶙峋、指节突出的手,沿着皮肤下面那条纤细的青色大静脉,温柔地探查病人腹股沟附近的大腿内侧。他的手指徘徊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触摸检查一个小圆圈,最后在一个点上定了下来。他用尖锐的食指朝皮肤里面戳,似乎是在标记位置,然后把铜针的针尖放到那个地方。接着,他迅速从魔法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铜锤,然后一下就把铜针敲到了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