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狼群 第六章 暴风雨来临前(第6/15页)

埃蒂把最后那个听成了钥匙①『注:英语中,“钥匙”这个词的发音和ki一样。』:“最后那个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钥匙能把你的屁股打开?”

逖安停住了脚步。他们现在已完全进入安迪的视野了,但是安迪却对他们视而不见,仍然用埃蒂听不懂的语言唱着好像是歌剧一类的东西,它的双手时而举起时而放下,好像是在配合它所唱的东西。

“听我说,”逖安和颜悦色地说,“男人是像堆积木那样堆起来的,你知道吗。放在最上面的是他的思想,这是一个男人最好的部分。”

“女人也一样。”埃蒂微笑着说。

逖安认真地点点头:“对,女人也一样,但是男人这个词可以用来泛指男人和女人,要知道女人就是男人吹口气变出来的。”

“你们这儿的人是这么说的?”埃蒂问,他不由想起了来中世界之前,在纽约遇到的几个妇女解放主义者。他怀疑这种观点会在女人那儿得到多少赞同,大概不会比《圣经》上关于夏娃是亚当的肋骨做的这一论断得到的赞同多多少吧。

“权且这么说吧。”逖安说道,“但是,镇上的老人们会告诉你,第一个男人的母亲是欧丽莎女神。他们总说卡纳,坎塔,阿纳,欧丽莎,意思是‘生命源自这个女人’的意思。”

“再和我谈谈那些盒子吧。”

“最高等,最宝贵的盒子是人的头部,它承载着一个人所有的思想和梦想。其次是人的心,它装着我们所有的爱,悲伤,高兴,和幸福的感觉——”

“那也就是感情。”

逖安迷惑而又崇拜地看着他:“你们是这么说的?”

“啊,在我的家乡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权且这么说吧。”

“啊,”逖安点点头,他似乎对这个新词儿很有兴趣但却似懂非懂。接着他拍拍胯部,这回没有再拍屁股:“我们管最下面的盒子叫底考玛辣,它只管做爱,排泄,或者毫无来由地害人。”

“那如果是有原因地害人呢?”

“噢,那就不能叫毫无来由了,不是吗?”逖安问道,他被逗乐了,“那样的事情应该归脑袋瓜或心房管。”

“这种说法听上去很奇特。”埃蒂说,但他其实并不这么认为。透过心灵的眼睛他可以看见自己的确是由三部分紧凑地搭起来的:头在心的上方,心则在人所具备的所有动物天性和偶尔出现的一些没来由的冲动情绪上方。他觉得逖安所说的毫无来由真是一个再贴切不过的词,这个词可以用来概括一大类行为,就像一个里程碑一样。这种想法到底有没有意义呢?他得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迪还站在那儿,皮肤在太阳下闪着光,它继续大声地唱着歌。这使得埃蒂依稀地记起了以前住在他家附近的一些孩子,他们总是一边大声地唱着我是一个塞尔维亚理发师呀,你得试试我他妈的好技术呀,一边像弱智一样大笑着跑过。

“安迪!”埃蒂叫道,机器人立即停了下来。

“嗨,埃蒂,见到你很高兴!好多天没见你了!”

“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埃蒂说,“你好吗?”

“很好,埃蒂!”安迪热切地说,“我总喜欢在第一场瑟迷翁来临之前唱上几嗓子。”

“瑟迷翁?”

“我们这儿的人管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风暴叫瑟迷翁,”逖安指着外伊河远处那些夹着灰尘的云朵,说道。“第一场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我看,在狼来的那天,或者第二天,它就该到我们这儿了。”

“有一种说法是,”安迪说,“瑟迷翁一来,温暖的日子就结束了。”它朝埃蒂俯下身,闪着光的头颅内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蓝色的眼睛忽明忽灭:“埃蒂,我做了一回占星术,这次花了很长时间,做得很精确。算出的结果是你们将战胜狼群!绝对是大获全胜!你将把敌人击败,然后,会遇到一个美丽的姑娘!”

“我已经有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了。”埃蒂说,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愉快一些。他十分清楚安迪那对忽闪的蓝眼睛里的真正涵义:这个狗娘养的在嘲笑他。好吧,他想,再过两天,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安迪。

“就算你已经有了一个,可是许多已婚的男人都有情人。前不久我还对逖安·扎佛兹这么说过。”

“可那些爱自己妻子的男人不一样,”逖安说,“那天我也是这么说的,今天我再重复一遍。”

“安迪,老伙计,”埃蒂热情地说,“我们来找你是因为想在狼来的前一天晚上得到你的支持。你知道,也就是希望你能帮点忙。”

从安迪的胸腔深处发出几声嘀嗒声,他的眼睛闪烁着,流露出几近惊慌的神色:“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会帮的,嗯,”安迪说着,“噢,是的,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助朋友,但是,有许多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