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形不动

火小邪这高台上刚刚阿提木和郑则道乱吵乱骂一番,声音颇大,自然站在下方缠斗的卓旺怒江和病罐子也都听在耳中。此时这两人已经静静单足站立了近一个时辰,似乎都已经人困马乏,在尽力支撑。卓旺怒江紧咬着牙,满头大汗,不再是一动不动,而是前后左右轻轻颤动。病罐子的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双手大幅度的摇晃着,努力保持自己的平衡。

两人听到郑则道他们吵闹,病罐子慢慢眼神转向一边,想打量一下他们的动静。卓旺怒江见病罐子注意力有所转移,心中暗哼:「你输了!」

卓旺怒江心念一动,身子猛然拔起,向前一探,双掌齐出,猛推病罐子的肩头,眼看着病罐子受到这一击,啊的一声向后翻倒。卓旺怒江大叫一声,又跟上一掌,想一举把病罐子推落石下。

病罐子的身体受卓旺怒江双掌齐推,向后翻倒,可突然膝盖处弯曲了一下,随即腰间也如同被人斩断一样,保持上身不动,咔的一下,向后猛折了近九十度,整个身体竟变成了有违常理的三截阶梯状。卓旺怒江大惊,万万没想到病罐子骨骼如此奇特,随后击出的一掌已经来不及收回,砸了一个空。病罐子喉咙咕隆一声响,脚尖使劲,整个人扭了半圈,转了侧面,一把抓住卓旺怒江的手腕,轻轻一拉。

卓旺怒江重心已失,就只是这么轻轻一拉,再也站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向前扑倒。卓旺怒江滚落石下,已然败了。病罐子身子一抖,重新站直,还是单脚站立着,手中则拿着卓旺怒江的号牌,不住咳嗽着说道:「我赢了!咳咳,咳咳!」他拼命咳嗽,一只手掏出手绢掩住嘴巴,但还是血丝从嘴侧乱冒,看来咳血极为严重。

卓旺怒江慢慢爬起,神色黯然,向病罐子做了一鞠,说道:「王先生,我输的心服口服!」

病罐子抱了抱拳:「呈让了!若不是大喇嘛心急,还没准谁胜谁负呢!」

苦灯和尚在一旁叹道:「阿弥陀佛,王施主终日咳嗽,竟是折损了胸椎所致,难为啦!小僧作证,王施主你赢了。」

病罐子把嘴边的血迹擦净,慢慢说道:「苦灯和尚,你说对了五成,咳咳!咳咳!」

卓旺怒江又向病罐子鞠了一躬,黯然退下。病罐子叫道:「大喇嘛去哪里?」

卓旺怒江轻轻说道:「我败了,现在心如死灰,这就退出此洞,不再与各位相争。」

苦灯叹道:「善哉!善哉!」

病罐子淡淡说道:「大喇叭好走!」

卓旺怒江微微点头,快步离开了此地。

病罐子见卓旺怒江走了,慢慢走到苦灯和尚身边,说道:「苦灯和尚,你手上应该有三块号牌,已经过关,怎么还要留在洞中吗?」

苦灯说道:「甲丁乙不走,我也不走。」

病罐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告辞了!洞外再见!」病罐子说完,头也不回的慢慢走开,不见踪影。

火小邪坐在高台之上,亲眼目睹下方的卓旺怒江、病罐子分出胜负,更是感叹世间贼术,竟能精奥至此。想那病罐子上身能够弯折,定是经常在无法想象之处藏身隐匿,所受苦痛恐怕难以用言语表述。究竟为何,能让人自我锤炼到这种程度?这个问题,火小邪一时想不明白。

火小邪见卓旺怒江、病罐子消失在视线之中,还在唏嘘短叹时,身边怪腔怪调的话语响起:「哦啊啊,你叫什么?火小邪?」

火小邪知道是阿提木回来了,扭头看去。阿提木捏着胡须,一脸怒气的走上高台,站到火小邪身边,嘀咕道:「哦啊啊,你是叫火小邪?」

火小邪看他这人就不太顺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是火小邪,怎么?想和我比试?」

阿提木说道:「哦啊啊,你没有牌子,我也没有牌子,不会与你比试!啊哦哦,火小邪,郑则道骗我,说你是高手,可我看你一点都不象。」

火小邪哼道:「我是不是高手,关你什么事!你输给郑则道,还想对我撒气?我是和郑则道关系好,你怎么的?不服气?」

阿提木说道:「啊啦,小崽子,郑则道是个狡猾的兔子!但他一定要回来找你。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他要是不还我牌子,我就抓住你,收拾你!哦啊啊。」

阿提木嚷嚷着,一屁股坐在火小邪身边,恶狠狠的盯着火小邪。

火小邪暗骂道:「妈的,你脑子里都是大粪吗?行行,你坐着,你坐着!」

这两人互不说话,干坐了片刻,就听洞中传来三声锣响,有人大声叫喊:「第十六位,南京章建,绰号窑子钩,自愿退出比试!他的十六号牌,已经藏入洞中,各位客官,赶快找啊!找到是运气啊!」再有三声锣响,话语重复了一遍,又响三声锣,再说一遍之后,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