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彩圣土(第4/9页)

应龙褐色双眸闪起两点金光,嘴角纹路陡然扭曲,全身突然冒起一圈黄光金边,顿了一顿。“呼”地一声、周身爆射出刺眼的金光,无数道金黄色真气从他丹田处乱窜飞舞,倏然奔至掌心。“噗噗”两声轻响,掌心中的黄光蓦地大盛,霍然飞卷,形成两柄三尺长的金光弯刀。

姬远玄大喝道:“小心金光交错刀!”猛地高高跃起,朝着应龙踏空冲去。钧天剑呛然出鞘,黄光冲天射起,剑锋指处,乌云突然变成惨碧色,四下崩散。

应龙低喝一声,眼中金光霍然暴闪。双掌交错,真气光刀光芒爆舞,齐齐斩上蚩尤怒劈而来的苗刀。“轰”地一声爆响,蚩尤闷哼一声,面色惨白,断线风筝般地飘摇坠落,一道血线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

太阳乌尖声鸣叫,交错俯冲,将急速坠落的蚩尤及时托住。

拓拔野、烈烟石惊声大叫中,那金光交错刀又旋转飞舞,电光石火间撞上拓拔野的无锋剑。拓拔野想要因势利导,却来不及计算那迅雷急电似的真气力量与方向,只能聚意丹田定海珠,爆引全身真气,与之殊死对撞。

“轰隆!”眩光流舞,火星四溅。

拓拔野只觉两股雄浑真气从剑尖瞬间破入自己双掌,沿着经脉狂肆攻袭而入。体内真气还来不及调集到最大,便被封堵在自己经脉之内爆炸开来。全身五脏六腑仿佛瞬间变成粉碎,骨架也似乎顷刻摇散,刚一张口,喉间那股腥甜之意便化为血箭喷出。就连意识也仿佛被瞬间击碎。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鱿鱼怎样了?”便也朝后翻身坠落,如浮萍般在风中飘忽。耳旁听到太阳乌的鸣叫声,背上撞到温暖之物,似是被太阳乌凌空接住,然后便昏迷不觉。

应龙微微一震,目中闪过讶然神色。金光交错刀急速回旋,在空中“轰”地一声,交错扭舞,化为一个巨大的黄色龙头,呼啸怒舞,猛然撞上烈烟石的火凤凰。

轰然巨响中,火凤凰登时化为片片红光,彩石崩散。烈烟石嘴角沁出一口鲜血,翻身退却。若非应龙的金光交错刀连斩蚩尤、拓拔野两大高手,真气已如强弩之末,她只怕也要立时重创。但这余势之威已令她痛入骨髓。

彩石霍然倒卷,在她皓腕上集合为链。“蚩尤!”她强忍尖锐疼痛,腾空嘶喊;心中惊骇、恐惧、悲伤如浪潮汹涌,相形之下,那彻骨疼痛倒丝毫算不得什么。凌空拧身踏步,闪电般掠到那太阳乌背上。

眼见蚩尤昏迷不醒,面色惨白,她心如刀绞,张惶失措,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接连不断地滴在蚩尤的脸上。体内情火霍然跳跃,熊熊燃烧,体内越发疼不可抑。猛一咬牙,不顾周围一切,调息拍掌,为蚩尤输运真气。

风声呼啸,轰雷滚滚,城内四万军士欢鸣鼓舞。

七只太阳乌驮着拓拔野三人,在姬远玄身边环绕盘旋,嗷嗷鸣叫。姬远玄凌空横剑而立,望着应龙,瞳孔渐渐收缩。一滴冰凉的雨点打在他的额头,急速滑落。继而是第二滴、第三滴。豆大的雨点不断地打落。

又是一阵发狂似的雷鸣,震得众人双耳嗡嗡。接连几道闪电将城里城外照得亮如白画,姬远玄心中悲凉苦涩,徐徐环视。雨越来越大,密集的白线交错斜舞,迷蒙之中,他望见黄帝宫中,众长老欣悦欢喜,窃窃私语;望见白驼阴冷而得意的眼神;望见姬修澜冰寒刻骨的眼睛;看见武罗仙子嘴角淡淡的笑意;看见城中漫漫火光跳跃如光海;看见每一个军士狂喜迷乱的神情。

转身望去,太阳乌悲声鸣啼,拓拔野与蚩尤重伤昏迷,犹未醒转;烈烟石为蚩尤输气疗伤,满脸水珠纵横滚滚,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而阳虚城外,号角裂云,战鼓震天,十八路援军潮水般地聚合,随时准备度过长沟攻城。

暴雨滂沱,郁热潮湿荡然无存,森冷寒意透过那万千雨箭穿入他的心中。

白驼大声道:“姬远玄,你大势已去,逃不出阳虚城了。倘若你还有丁点愧疚悔改之意,就应当就地投降,说服城外的叛军散去;否则你不但有弑君杀父的大罪,更是挑唆本族分裂内乱的万恶罪人!”突然一拍栏杆,喝道:“来人!将乱党揪拿出来!”

山脚众兵轰然应诺,一群甲兵提拥着五、六十人走到黄帝宫下的空地上。那五、六十人蓬头乱发,衣裳褴褛,周身伤痕累累,琵琶骨与脚踝上都被混金属穿过,无法直身行走,只能在泥泞之中跪膝前行。其中几人已经奄奄一息,无法挪动。旁边甲兵立时怒声呵斥,飞起一脚,将他踢倒,拽起他的头发在泥泞中拖曳而行。

姬远玄凝神望去,大惊失色,泪水汹涌而出,叫道:“计大哥!包长老!公孙将军……”一连喊了五、六十个名字,怒火欲沸,心如刀割。这五、六十人无一不是与他平素交好的族中大人物,这几日被白驼召集到阳虚城软禁。没想到白驼如此狠毒,竟将他们折辱至此,心中悲愤狂怒,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