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夏天的尾巴(第2/2页)

五个手指吸血鬼,这就是它们。

“我……步行?”她问荷马。

他从哨岗里伸出脑袋,抬头、低头,看了看那条车道,然后板着脸看着她,“你他妈的还打算去哪儿?这儿只有一条路。它只能抵达一个地方。难不成你还想要一张地图和一个悬挂式滑翔机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一辆高尔夫球车或者一些其他类似的东西。”

“哦,我屁股里面有一个,但我的医生说我应该坚持让它继续在那儿,以免它扯出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你真有意思。你,真的,好有趣。你错过了你的电话,荷马。你应该去当喜剧演员。”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鸡要过马路吗?”

她知道她不应该烦恼这些事情,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为了啄你的屁眼让你快他妈离开我的岗哨。就像我跟卡车司机‘先生’说的一样,现在是午餐时间,我他妈要饿死了。”

“好的。再见,荷马。”

“等你出来时再见,布莱克小姐。”

“学校有多远?”

“要多远有多远。”他大笑。

浑蛋。

这人很讨她喜欢。

然后,现在是时候,要回到学校了。

这条路整齐平铺,没有坑坑洼洼,光滑平坦一如甲壳虫的背壳。路两侧都有高树耸立,这些树不像新泽西某个地方的短叶松,这些高大的遗留橡树被阴暗潮湿的树皮所包裹,每一棵都如同一位静默严肃的哨兵,或一个审判尖兵。

不久,她听到了河水的潺潺之声。

这条河在不久之后就出现在米莉安眼前。五分钟后,参天树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绿草丛生、崎岖不平的河岸。在它之上的萨斯奎汉纳河 (2) 时而翻滚,时而平息。阿华田水域汩汩潺潺,向前涌进。

这条车道再次拐弯,在那里,她看到了考尔德科特学校。

啊,维多利亚时代的放纵任性。学校的中心是一座看起来悠久古老的庄园,三层楼高,严峻肃穆的哥特式窗户蹩脚地搭配着华而不实的裁边。每个屋顶都是红色,如同一个孩子的四轮小车。与房屋的红色相比起来,这个墙壁有点灰灰绿绿,黏土遍及,斑点累累,平淡无奇。

房子的左边和右边是学校的其余部分。而这里的绝大部分,真的都是在原来房子建后不久加上去的。两边的侧翼建筑因为他们财政紧缩而建造得像监狱一般,窗户上只安装着铸铁栏杆。

考尔德科特的顶饰——鹰、书籍、骑士的头盔与其他华而不实的东西——在旗帜上迎风飘扬。旗杆从一个大众甲壳虫轿车大小的,被放在那个环形车道之中的无烟煤堆中高耸而出。

从这儿看,学校看起来沉默寂静、了无生机,没有动静,没有学生,没有老师,甚至连一对儿难看的鸽子,她也没有发现。

那个感觉再次出现:她的肚子一阵抽搐,一阵刺痛。

如同在任何时刻都可能有一只大触手会从前门迸发而出,环住她,将她拖入深渊。经过那些嘲笑她的外貌、她的走路方式、她的咀嚼习惯,或只是爱嘲笑她的孩子。

傻逼学校。

让我们结束这些吧,她心想。是时候去找“维兹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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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打靶落水机(dunk tank),是外国很流行的一种娱乐设备,就是一个大水桶,上面有一块给人坐的板,旁边有一靶子。人坐在上面,其他人隔着距离打靶,打中了人就会掉在那桶水里。

(2)  萨斯奎汉纳河(Susquehanna),美国东海岸的一条主要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