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Ⅷ(第2/5页)

加尼隆和我用假护照来到瑞士。他现在是德国人,而我是葡萄牙人。我不太在意护照上写的是什么国家,只要伪造得够好就行。但我觉得德语是最适合加尼隆学习的语言,反正他必须学上一门,而德国游客似乎总是遍布全球。他学得很快。我还告诉他,如果有任何真正的德国人或是瑞士人问起,就说自己是在芬兰长大的。

我在瑞士花了三周时间,才对这批弹药的生产质量控制表示满意。就像我猜测的一样,在影子地球上,这种粉末处于绝对的惰性。我完成了最重要的工作——确定出火药的配方比例。银价自然很高。也许我有点过分谨慎了,但安珀有一些最好用纯银来对付的东西,再说我也负担得起。更何况除了黄金以外,还有什么子弹更适合一位国王?就算我用一枚银弹为艾里克收场,也不会有人认为我犯了让篡位者享受君主待遇的罪行。原谅我的任性吧,哥哥。

此后,我让加尼隆自己去放松一段时间,他现在正以真正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20]式风格,全身心地扮演着旅客的角色。我看着他跑去意大利,脖子上挂着相机,眼神懵懵懂懂。而我则飞回了美国。

回?对。我曾在这个山坡下这所破败的房舍中住了将近十年。当我遇到那场引出整个故事的车祸时,正是驶向这栋房子。

我点燃香烟,端详着这个地方。我上一次离开时,它还算不上破败。我过去一直让它保持着良好状态。这地方的款项已经全数付清。六个房间,外加可以放两辆车的车库。周围还有六英亩地,将整个山麓囊括在内。我通常一个人住在这儿。我喜欢它,花了很多时间泡在工作室和书房里。我想知道森义昌[21]的木版画是否还挂在书房。它的名字是《面对面》,表现了两个殊死搏斗的武士。如果能拿回它就好了。但我想,它恐怕已经不在了。至于所有还未被偷走的东西,很可能都已经被卖掉,以补缴税款。我想纽约市政府会这么干的。说实话,这房子还没住进新的人家,这本身就已经让我很吃惊了。我就这样注视着它,好确定没人。该死,我有的是时间。现在我没别的地方要去了。

之前,到达比利时后不久,我就联络了杰拉德。我已经决定暂时不和本尼迪克特交谈。如果我这么做了,恐怕他还是会以某种方式直接向我进攻。

杰拉德非常仔细地端详着我。他正站在某个空旷地带,似乎是孤身一人。

“科温?”他问道,然后接着说,“哦,是的……”

“是我。本尼迪克特怎么样了?”

“我在你说的地方找到了他,替他松了绑。他本想立刻出发去追你,但我跟他说,从我见到你到我找到他,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既然你说他一直不省人事,我想这是最容易让他接受的说法。而且,他的马也已经非常疲劳。我们回到阿瓦隆。我留在那儿,和他一起参加了葬礼,然后借了匹马。现在我正在返回安珀的路上。”

“葬礼?什么葬礼?”

杰拉德又摆出那副审慎的表情。

“你真的不知道?”他说。

“如果我知道,妈的,为什么还要问?”

“他的仆人都被杀了。他说是你干的。”

“不,”我说,“不!这太荒唐了。我为何要杀他的仆人?我不明白……”

“他回家时仆人们没有出来迎接,所以没过多久本尼迪克特就开始寻找他们。结果,他发现这些人已经遇害,而你和你的同伴却消失了。”

“这么说来确实很像,”我说,“在哪儿发现的尸体?”

“被埋起来了,但不深。就在屋后花园外面的小树林里。”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最好先别提我知道那个荒坟。

“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以为我能做出这种事?”我辩解道。

“他很困惑,科温。现在更困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你有机会却不杀他;也不明白你本可把他扔在那儿不管,却把我叫去。”

“我们搏斗时,他一直说我是凶手,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但——你告诉他我说在阿瓦隆没杀任何人了吗?”

“当然。一开始他只把这当成无力的狡辩。但我跟他说,你听起来很真诚,而且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想你坚持抗辩的态度让他有点动心,他曾多次问我是否相信你。”

“你信吗?”

他垂下眼帘。

“该死,科温!我该信什么?我是半途卷进来的,我们都已经那么久没见过面……”

他迎上我的目光。

“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他说。

“什么?”

“为什么你叫我去帮他?你拿了一整套牌。你可以联系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