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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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面上一红:“二师兄既提起,师妹焉有不从之理?”说完,走到帝君身旁,绞着衣衫带子。

本仙姑太震惊,所以傻住了。

这这这这这,无耻!

半晌,才听到帝君的声音淡然道:“今儿个不适合,这几日在冥府也累了,你好些休息罢。”

妖怪面上不满的情绪一晃而过,而后打了个哈欠,也不理会阿寒,揭开被子钻到里面睡了。我缩在角落里,细声“喵呜”了声。

帝君望了过来。本仙姑再叫了一声,也凝眸回视。其时,帝君与我只隔了一桌一凳,我却感觉如隔了那万水千山,还有什么可以造孽过这对面人不识?本仙姑肚内一肚酸水翻江倒海,自觉十分苦情。

正在我伤情之际,帝君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勾动了一下小指。

我一怔,然后激动地抬起一只前爪,挥了挥爪子。

灵犀一线并无实物,应心而生。我竟然忘了,帝君还牵了条金线儿在我猫爪上呢。如此重要的一茬居然没有好好利用,枉我无头苍蝇似的忙和了大半天,差些坏了大事,这当真卒郁。

我拉长声音叫了一声,尾巴一扫,跳至帝君膝上。帝君手一抬,探向我额上灵台。

我感觉帝君的神识通过手掌传递了过来。可是,那股清和白气根本没有办法消除裹在我周围的那团黑气。帝君似是发现了,放下了手,眉头微微簇起。

我儿那小手沿着我背上顺了顺,小声问:“猫咪会好吗?”帝君柔声应道:“猫咪不会有事的。”我激动得眼窝尽是雾气,喵呜了一下,蹭蹭这个,顶顶这个。

阿寒脸上神色一松,倦意渐浓,一只手搭拉在我头上不松开,垂头靠在他爹怀里就睡了。我凑过去舔舔儿子的另一只小手。挣腾了这么久,神经一旦放松,再也抵挡不住睡意,打了个呵欠,不知不觉眼睛粘上也睡去了。

这一睡,竟踏踏实实做了个春梦。

兴或是受那妖怪欺负得狠了,受压迫的情绪深入骨髓,本仙姑梦里头,只觉人人都与我为敌,人人皆不怀好意,要命的确,天下间恰好似只存我一个美人,我便成了那抢手货,一个二个都盯上了我,欲行不轨之事,令我又凄苦又彷徨又自怜,十分苦情。

梦里头,不知前事如何,我被掳到某男子的城堡里。

像老鸨的妇人咭咭怪笑:“我们堡主看上你了,乖乖当他第十二房姨太太罢!”

我大惊失色,嘤嘤直哭。

不知哭了多久,我看到帝君阴沉着脸坐在临窗之处写着什么,揉皱的纸团丢得一地。我抽起床边的长剑便朝他刺去,他没有闪避,可是我却失败了。

他折断了手里握着的笔的末端,用那半截笔杆旋飞过来正好敲麻我半边身体,我以一种尴尬又难受的姿态僵在他面前七八步之外。

他丢了那半截笔,抬头讥诮地笑了一下,俊美的眼眸里闪着掠夺的光芒。

那些我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眼光。

我打了个寒颤,面上倔强,内心已是瑟瑟发抖。

面前这一个,似乎更加不怀好意些。

看他阴恻恻的眼光,搞不好,会先将人奸污,再宰杀,最后弃尸。

我瞪大着眼睛,告诉着自己绝不示弱。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笔架上那一排狼毫。

这个静谧的午后,日光煦煦地晃着,落在叶子缝隙眩晕成一片穿透人心的金色光芒。岁月似乎变得悠长,直至夕阳余辉散尽,他颀长的身躯笼罩在阴影里,黑发披散,带着丝绸般滑顺质感。

我看着他一连换了五六枝,终于似是满意了,执笔轻轻在砚台醮了醮,瞬间墨香四溢。

复低头挥笔,很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中间不曾抬头望我一眼。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过了很久。

已频崩溃的我诧异地看着他把好不容易画好的图揉搓成一团,掷入白瓷青花笔洗之中。然后,来到我的面前。

“倒是一身好骨气。”

我几乎以为自己赢了,下一刻,他在我后面,抬脚狠狠踹了我小腿一记。

长时间拮据的站姿已让我四肢逞现一种麻木的酸痛,这时候别说踹,就是轻轻一碰都能使我的身体崩塌。我极屈辱地摔下了,刺骨的痛与狼狈,让眼泪瞬间溢满眼眶,可是我倔强着,咬紧牙关不让它们掉下来。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然后,手摸向腰带,一件件脱起他身上的衣衫。

当腰带落下,我的脑间已是空白一片。

本仙姑不知为什么,十分害怕看到面前男子的裸体。我觉得自己像置于猎人箭下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下一刻便会面临毫不容情的掠夺。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我不文雅地破口大骂,可是不知为什么,出口的却是一声声“喵呜”声,我大惊失色,益发窘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