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信老君敕令捕玄奘 惧惠岸钦差追唐僧

奉神谕,太宗令捕捉“罪僧”;扮胡翁,尹喜欲借刀杀人..花月夜,惠岸入苑施神威。唐王畏,急遣钦差追玄奘..

且表太上老君接长安城土地、城隍密报,知观世音到了,托 梦唐王,要他遣高僧西方取经。急令尹喜去长安阻挠此事,也下界多时了,却无产信。

便知不妙,遂驾青牛离了太清宫,至长安城外渭水之畔,见尹喜被莲花罩在小洲上,又有韦驮持降魔杵守护。老君知韦驮勇猛,不好强攻、遂决计智取——拍拍青牛,令它变化了,依令行事。

韦驮在河洲上呆了几日,也是闲得慌,百无聊赖,便折一枝柳条,做个柳笛,呜呜吹着玩耍。忽见一个青衣女子,斜卧于兰舟上,顺流缓缓而下。

船上点缀香草异花,越发衬得那女孩儿发若乌云,面如芙蓉,娇嫩妩媚。韦驮本是个情种,停了柳笛,眼直勾勾地看呆了!

一霎,小舟靠了洲渚,那女子折起上身,朝韦驮招手儿,韦驮以为交了桃化运,乐颠颠跑过去,“美人唤我有何吩咐?”那女孩子扭蛮腰,抛媚眼挑逗道:“哥哥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何不上 船来耍耍。”韦驮心头痒痒的, 却又不敢擅离,吞吞吐吐道:“哥哥却不是一个人..”那女子瞥了一眼洲岛上被国的尹喜,便解钮扣,露酥胸,饧着眼,吐着舌,作出百般风情、干种娇烧,悄言道:“哥哥来也,给你个香香儿吃!”

那韦驮身子木了半边,遂把看守尹喜之事抛在脑后,一跳便上了船,便要俯身与那青衣女子黏糊。女孩儿笑微微,觑韦驮脸儿近了,便努樱唇。韦驮还以为她情急哩,刚要噙住那香唇儿,那女子忽地吐出一股烈焰,直喷韦驮。韦驮躲不迭,被烧了一脸燎泡,疼痛难忍,一头栽下水,好半天才冒出头来,脸上仍火辣辣的疼。再一瞧水洲上那莲花掀在一旁,尹喜不见了,小船与青衣女子也无踪影。忽闻半空有人叫他名号,抬头见是老君,拍着青牛道:“韦驮将军,青儿在此,还不来耍乐!”韦驮羞得面皮通红,也无可奈何,回南海复命去了。

那云端上老君设计救了尹喜,见韦驮去了,呵呵一笑。问起尹喜,方知玄奘已离了长安,止了笑,令尹喜变化了去唐王面前撺掇,叫他下令捉拿玄奘。却驾青牛入长安太清宫一驻。

那尹喜驾风入皇宫,见太宗皇帝正在麟德殿与重臣饮宴。中有宰相房玄龄、谏议大夫魏证。尹喜恐其坏事,便隐了身,先去案前,往二人杯中投了迷药,两人误饮了药酒,登时变得神思恍惚,没了主见。尹喜又抽身出殿,摇身变成祟玄令,要黄门官通报,说有要事需禀陈圣上。唐王急宣进。“祟玄令”道:“陛下,那弘福寺僧人玄奘擅自离寺,混迹饥民,西行而去。据查,此僧祖父尝为前朝国子监,父亲为陵县令,新朝未予委用。玄类因此衔恨圣上。窃以为,玄奖之行,名力求经,实则为突厥通风报信。”太宗疑惑道:“几日前,你还对玄奖法师赞不绝口,今日却这般说!”

“祟玄令”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臣以为陛下看重玄奘!”太宗道:“悲哉!法门也学会谄媚悦人!”又问:“众卿以为如何处置玄奘?”

大臣或云:“玄奘既有西行之心,何不成全他,也不得罪观音菩萨!”或曰:

“朝廷有令不得放人出境,以防奸细趁机通敌。若放了玄奘,岂不是出尔反尔!”那房玄龄、魏征见皇上瞅他俩,忙道:“此事关系重大,微臣亦无良策,还请陛下做主!”太宗正束手无策。听“祟玄令”道:“陛下既为道德天尊神裔,何不去太清宫降香,请圣祖明示?”太宗称善。即罢华宴,乘凤辇,一路警跸,入太清宫拈香礼拜老君。香雾氲氤中,那老君突然开口道:

“僧人玄奘,违旨许敕,一意孤行,欲逾西境,意图不轨。宜诏令沿途官府,擒拿归京。依律严惩,以做效尤!”那太宗得了神谕,即诏令西蕾诸州府县,“宜严候捉罪僧玄奘”,不在话下。

再说玄奘出了长安,混在难民中,经秦州、兰州到了凉州。此地以天凉早寒得名:南阻雪山,形胜险峻,河川密布,水草茂密。家家户户房屋如垒,门小而高,上建土楼。城中有一大云寺。玄奘入城,便见着缉拿文告,上有自己形影,浆水未干。又见衙役街头巡查,心中忐忑,急潜入大云寺,求见住持,乃是慧威法帅。法帅初见玄奖,听其言明西行宗旨,甚为钦佩。便叫玄奘藏身,又款待了斋食。入夜,又差几名贴身弟子陪玄奘自角门出寺,星夜逃离凉州。

几僧人陪着玄奖风餐露宿,昼伏夜行,行够多时,到了瓜州。众僧怕人多招风,便与唐僧拱手作别,自回凉州。玄樊在瓜州城外候了半日,乘天昏潜进城,寻个小客栈住下,想着次日直奔玉门关。谁想到还没睡下,外头人喊马嘶,灯笼火把,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拥进一伙皂隶,将玄奖拿了。原来那店主认出了玄奘是钦犯,去府衙将其告发了,自得了几十两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