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囚·蛇姬(第6/18页)

  君无行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这个羽人,是不是鹰钩鼻子,下巴上有一丛长长的胡须?”

  老渔民一愣:“没错,就是那个样子,怎么你认识他?”

  君无行叹了口气:“算是认识吧。那后来呢?他就那样逃脱了?”

  老渔民说:“他对我倒是很有礼貌,我给他送了些药品和食物,他也送了我一些钱,比我种地能赚到的多多了。有了钱,就算这是个河络我也让他住,嘿嘿。他养了几天的伤后,好像不愿意久留,很快告辞了,但就在他走的那一天,我却发现,还有一个河络在跟踪他。”

  “河络?”君无行一惊,“他们有埋伏?”

  老渔民点点头:“是啊,当时我正在附近的高处挖野菜,无意间见到了他的背影。不过很奇怪,只有一个河络,而且当那个人离开之后大约半天,他才出现。我看他一点也不着急,走路慢吞吞的,但是肩上坐着一只长得很奇怪的动物,有点像鼹鼠。那只奇怪的动物不断用鼻子闻着什么,指引着那个河络前行,就是朝着那人逃跑的方向。”

  一个单独的追踪者?君无行这就不大明白了。论武力,河络战斗靠的都是群体力量,就算单独追上了君微言——君无行现在百分之百肯定那个羽人一定是君微言——也未见得能胜。但一直默不作声的邱韵听到这里,却开口说话了。

  “不是一伙的。”她说。虽然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君无行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是说,之前追赶君微言的那一群河络,和之后追踪他的那一个,并不是同一伙人。

  “你说得对,”君无行表示同意,“否则他没有必要单身犯险。不过这个河络会是谁呢?”

  “你好像讲过,当时那个部落里还有一名河络也失踪了。”邱韵说。

  君无行点点头:“是的。失踪的是他们那位长老的助手。”

  老渔民也无法提供更多的细节了。但从他刚才的描述来看,那片田地所在的位置,应该离塔颜部落已经很近了,而事发的时间,大概就是君微言冒充雷虞博杀人并逃跑的时候。君无行向他打听了那一片田地的详细路径,众人各自安歇。

  此后的一路上君无行都在想着君微言和那名助手的事情。老渔民所讲述的事实无疑再次确认了杀人者就是君微言这一猜测,然而那名未知身份的追踪者却带来了新的疑团。如果他就是那名失踪的助手的话,则从他悄悄追踪君微言的行为可以判断出,他并不像人们所推断的那样,和杀人凶手曾有共谋。那他为什么会逃走?为什么会独自一人追踪君微言?难道他事先就知道了事件的内幕,并且早已做好准备?

  君无行觉得自己的头快要裂成两半了。当他终于到达大雷泽南部那块湿地时,感觉才稍微好一点。

  “的确比我上次被蒙住眼睛的那个地方又远了很大一段路程,”他有点兴奋,“从这里开始寻找,机会会大很多。”

  但话虽如此说,从何找起却是一团乱麻。河络工艺精湛,一向善于隐藏伪装,再加上秘术的干扰,在这一片广大的区域里想要找到一个河络部落,实在是困难重重。而君无行这个人的一大特色就是不喜欢白费力气做些没把握的事,结果两人在老渔民留下的那几间废弃的木房里呆了五六天,他都没有认真去寻找过,每天就是四下里闲逛,与其说是找塔颜部落,不如说是欣赏风景。老渔民的田地固然早已荒芜,但由于无人居住,附近的鸟兽又多了起来,邱韵虽然不会武功,指挥着君无行布置陷阱和套子却甚为熟稔,这让君无行颇感惊奇。

  “难道你以前还做过猎人?”君无行问。

  “秋余的武艺很差,杀人无非就是靠秘术、毒药和陷阱,”经过了这些日子,邱韵已经能很平静地提起秋余了,“我看得多了,所以也偷偷学了一些,本来是想以后用来对付他的。虽然我知道他很狡诈,以我这点小伎俩,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看到有一根稻草,总会忍不住要去抓住的。”

  君无行又是听得心里一痛,但他此时已经对邱韵的坚强有所了解,因此没有表露出同情之意。只是这些天来邱韵由着他浪费时间,居然没有催促一句,这让他更觉得奇怪。这一天吃过晚饭,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半点意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