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第2/3页)

薄野景行笑得东倒西歪:“他允我之事未曾实现,五部心经只得两部。如今我的身份一现端倪,他必日夜不安。所以不论老夫是景氏还是薄野景行,他必然除之。否则若这等事一旦抖落出来,嘿嘿,他这族长还真是脸上有光了。”

江清流还要再说什么,薄野景行抬手抚摸他跟江少桑颇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对了,老夫忘了告诉你,第二部太白心经,就是你所修习的残象神功。上次为你疏导内力的时候老夫已然发现,只是不想你个娃娃伤心。”

江清流呆立当场,只觉心似寒冰。如果残象神功确实是太白心经,那么现在,只有他跟江隐天在修习……

薄野景行嘴角微挑,又阴柔又邪气:“小娃娃,老夫救了你的命。”

江清流浑身失力,这么多年一心敬重的长辈,居然隐藏着如此不堪的一面。薄野景行神色淡然:“三十年了,他也明白老夫不会乖乖将五部心经全部奉上了。当然了,如果是迫不得已,他确实是动了杀心的时候,老夫可以交出第三部心经保命。他得了第三部,必定有一段时间又舍不得杀死老夫。即使百里天雄来势汹汹,他也自会替老夫周旋。”她缓缓凑近江清流,笑容鬼魅,“所以,老夫如今随时可以上去,真正走投无路的,是你。”

一阵沉默,山谷间只有火堆在哔波燃烧,偶尔几声虫鸣。江清流只觉得呼吸艰难,仿佛连肺部都被冻成了石头。薄野景行把兔子用树枝串出来,同样用果子的汁水淋了,浇在兔肉上,重新再烤。

江清流毕竟也不是真的三岁小娃娃,一颗玻璃心还要长辈去哄才能痊愈。他将兔子接过来自己烤。当整只兔子被烤得油汪汪、香喷喷的时候,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你所言,我不知道应该相信几分。但是仍然谢谢提醒。”

薄野景行并不答话,双手在他衣服上一阵擦拭:“你如今有何打算?”

江清流双手不着痕迹地握了一握:“去我爷爷墓前,开棺!”

薄野景行微微点头:“睡吧,养足精神,明日出发。”

她坐在火堆旁边,斜靠着岩石,闭目养神。江清流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烤兔,心乱如麻,如何入睡?

如果此事当真,自己日后又当如何?!

他心绪不宁,一夜无眠,刚刚有些朦胧睡意,天色又已然大亮。薄野景行离火堆近,身上还好,他身上已经被露水湿透了。

这时候薄野景行站起来,没有胭脂花,即使食用了足够的果子,她脸色也远不如往日红润。江清流又摘了些果子与她分食,然后开始寻找出路。

山谷离崖上足有数百米,双峰对立呈剪刀状,上阔下小。周围草木虽多,却极难攀跃。江清流体力或许尚可应对,薄野景行却是万万爬不上去的。

江清流看看山崖,又看看她,最后一狠心,把自己已经破烂的衣衫脱下来,拧成布条,将薄野景行牢牢捆缚在自己背上。薄野景行试了试,觉得捆得结实,她还忍不住夸:“好娃娃,真是有孝心,老夫代你叔一并谢过啦!”

江清流当时就差点解了布条把她扔下面……

一路攀跃,江清流手上全是尖石、藤刺豁出的口子。他咬着牙倒也一声没吭,有时候抓住藤蔓才发现是刺藤,不仅不能松手,还必须死死抓稳了。

他背上,薄野景行还一直嚷嚷:“哎哟喂,娃娃小心着点你爷爷!哎哟喂,娃娃小心着点你叔!”

江清流恨得牙痒,只差不能跟闭眼睛一样闭起耳朵。

掉下来的时候非常迅速,爬上去却真是个苦差事。一个时辰之后,江清流身上的汗已经将背上的薄野景行都打湿了。崖上有块突出的石头,勉强可以落脚。他站在石头上调匀气息,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上爬。

不知道爬了多久,薄野景行突然止住他的动作:“上面有人!”

江清流不信:“这里离上面怕不下几百米,又没有什么大动静,你能听出有人?!”

薄野景行却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当真有人!你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

江清流只得减小动静,尤其是树叶草木的晃动。又往上爬行了个两三百米,果然听上面有人小声说着话:“夫人怜你们风吹日晒辛苦,特地命人送了这四象清心酒过来。你们都到树荫下来罢。”

江清流忙隐在一丛巨大的灌木丛中,一阵清风,果然有酒香远远传来,可见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江清流压低声音:“上头似乎有人有意示警,不然用此美酒,酒香迎风飘十里。又是七宿剑派的酒,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我等这里有七宿剑派的人?”

薄野景行根本就没有猜测何人示警的意思:“百里天雄这老小子恐怕已经沿途布下耳目,你与其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费神,不如想想生死攸关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