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唐黛希望自己醒来时躺在二十一世纪那间小床上,但很不幸,她醒来时是躺在浮云小筑的绣床上,彼时天色已晚,房内却光线明亮。仔细一数,竟然盏着五座烛台,她就是对这个有意见,当下便嘶声喊:“温老头——温老头——最近蜡烛不要钱啊点这么多……”

温管家没有应声,倒是她床边一个人应了:“你现在最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个吧……= =”

唐黛吃力地转身,这才看见她身边还躺着一只活生生的裕王!他的外衫搭在床边的椅子上,只着了白色的内衫靠在床头,衣带松散,襟口隐约可见玉色的胸膛,手中握了卷书。此刻他转过头,烛火坠入眼眸,目光便也沾染了些许暖意。

“痛不痛?”他随手搁了书,将手伸进薄被里轻握了唐黛的左手,唐黛手上也不知道涂了些什么东西,外面裹了一层纱,此刻火辣辣的痛,但是这样一来她倒是放了心——痛就说明还在。

“唔,还好,谢王爷关心。”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裕王突然良心发现,轻轻将她压住:“好了,别逞能了。大夫说没事,休息两日就好。”

他又离近了去看唐黛肩上的烫伤,伤处已经全部起了水泡,烫伤不敢包裹,只能涂了些白色的烫伤膏。因为衣物和伤处粘连,剪除的时候撕裂了一些肌肤,这时候看起来便有些狰狞,好在唐黛不觉得——伤在肩头,她躺着看不见。>_<

就这么近距离地被围观了一阵,裕王爷终于收回目光看向唐黛“高贵的头颅”,正巧那时候唐黛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罗帐低垂,烛影飘摇,风过窗棱,间或夹杂着虫鸣,这是个很安静的夏夜。

良久,他轻叹了一声,俯身吻住了唐黛的唇,唐黛不敢动弹,怕他压到自己伤处。还好这次裕王十分克制,他的手撑在床上,动作幅度很小,也小心着不触到唐黛的肩。

一记深吻,唇齿缠绵倒是不乏温柔,唐黛默默地配合他,烛火朦胧了罗帐内的春色,兽王的手终于忍不住开始袭胸,唐黛可以感觉到他挺枪致敬的诚意,半晌他却收了手:“饿吗?想吃什么?”

唐黛右手还环在他腰上:“粥。”

裕王摇头:“吃点补的,恢复得快些。要么冰糖燕窝?”

唐黛很坦白:“吃不起。”

裕王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旁边,深深叹气:“好吧,这顿本王请客。”

唐黛转头看他:“那小民想吃烤鸭,还有水晶蹄膀,还有贵妃鸡、松鼠桂鱼……”

事实证明,这货是个不能给脸的角色。裕王握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口,双手左右摸了好一阵,吃足了豆腐。唐黛绞尽脑汁地想着晚餐的菜单,他的手修长温暖,浑不似刑远的粗糙,待裹住她手背时,她终于报完了菜单。

“刑远。”裕王吩咐他的鞋拔子侍卫:“传到厨房,让厨子给做好了送过来。”

两只正以原姿势躺在床上聊天+等饭,有随侍隔着房门禀道,王上请王爷入宫一趟。夜间召见,必有急事,裕王也不敢耽搁,摸摸唐黛的头,起身开始穿衣服。

到他出门的时候,唐黛还很忧虑:“王爷,您别忘了这顿饭钱呐。”

裕王:=_=|||

刑远用大托盘端了十几道菜上来,唐黛的房间并不大,床前便是圆桌,连个屏风也没有。他径自在桌上把鸡鸭什么的都放下来。

唐黛径自爬起来,她的左手被裹成木乃伊之臂,但不影响她右手的行动速度,她扯了一条鸭腿,在桌边坐下来。那时候她身上不知道被谁给换了一套鹅黄的衣裙,因着肩上烫伤,这便只着了内里的裹胸装,还露着让人瑕想连翩的乳/沟。

刑远笔直地站在桌前,夏夜闷热,他衣上却不见汗。他静静地看唐黛啃鸭腿,有仆人进来剪了烛花,还特八卦地往唐黛处望了几眼,再瞅瞅立得跟门桦般笔直的刑大侍卫,终于不敢出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刑远扯了只鸡翅膀在手上,他吃东西的姿势远不若裕王优雅:“你是不是想勾引我?”

唐黛啃鸭腿的动作便慢了一慢,但她依旧笑得从容,答得不紧不慢:“想不到刑大总管竟然如此直接,咳咳,我倒是正有此意。”

想是吃相实在是急躁了,她身上现了一层薄汗,她也不避讳,拿了丝绢过来擦拭:“就是不知道刑大总管是怎么个意思呢?”

刑远撕着手上的鸡翅,他自然是不傻,跟在裕王身边这么多年,女人他虽没怎么用过,但见得多:“我拒绝。”

唐黛觉得手中的鸭腿都失了滋味:“这句话真的很打击人啊,有原因么?”

刑远抬头,竟然是目光如炬地逼视:“论姿色,你不过中上之姿,并无倾城之貌,刑某花十两银子便可以在怡红院买一宿,犯不着冒这和主子抢食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