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八章 虚伪之神

但此时,“元尊”二字是由勾祸所“说”,而勾祸所“说”的,只有他一人听到,他肯定了勾祸的说法,也只有勾祸明白他的意思,旁人却绝对无法知道他所说的“勾祸的惟一仇人”所指的是什么人。

而战传说所说的话,对勾祸的震撼之大却是可想而知的!因为除了他、元尊及南许许、顾浪子之外,还没有第五人知道当年九极神教的内幕——勾祸一步步地被元尊引向魔道,并最后将之出卖,使勾祸对元尊之恨,已达到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的地步。尤其让勾祸无法忍受的是:即使他愿意把有关九极神教的真相公诸于众,也绝对不会有人会相信他而不相信元尊。

这才是勾祸最大的悲哀与痛苦。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被愚弄与出卖的滋味都绝不好受,而对于自信自负的人来说,则更是如此。勾祸无论智谋武功,都可以说傲然于武界巅峰,所以他的痛苦仇恨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他本已绝望,不再对澄清当年的真相抱有希望,尤其是在他第二次死里逃生,重涉武界发现不二法门的力量比以前更强大,法门元尊更受尊崇时,他更绝望了。

他下了决心,从此就做一个真正的魔!元尊将他自己塑成了武界人眼中的神,勾祸这真正的魔者,就要以实力击败这虚伪的神!只要能击败元尊,那么即使真相永远不为人所知又如何?

但当战传说的出现以及战传说所说的话使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超脱!

甚至,可以说战传说带给他的是难以抑止的狂喜:多少年来,战传说是惟一一个知道真相并且将之说出的人,而且从战传说的语气听来,并无偏袒元尊之意。

那一刻,勾祸几乎有一种得遇知音的感觉。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勾祸激动之余,终于说出话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永远只手遮天!一切的真相,都有大白天下的时候。”

“好!”勾祸只听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以至于大呼出声。多少年来,他日日夜夜所企盼的不就是让世人知道元尊的真面目?虽然这样并不会改变他的处境,但这总比让元尊永远高高在上强。

当勾祸自己都已绝望时,忽然闻听一个年轻人无比自信地称“没有人可以只手遮天”,他只觉得说不出的受用。

而姒伊及紫晶宫侍卫、天司禄府家将却听得云里雾里,大惑不解。片刻之前,战传说还与勾祸全力一搏,而此刻勾祸却是一脸兴奋,甚至出言赞赏战传说,前后的反应如此之大,不能不让他们思忖战传说所说的话为何有那么大的神奇力量,竟可将一个杀人如魔、视他人性命若草芥的魔头打动。

蓦地,勾祸向战传说道:“南——许——许——是——你——什——么——人?!”

众人又是一惊,心道:“怎么会与药疯子南许许也有关系?”

勾祸怀疑战传说与南许许有关系自在情理之中。

“我与南前辈没有任何关系。”战传说道。

众人心头“咯噔”一声,暗忖他怎么称“药疯子”南许许为前辈?就是南许许救了勾祸才留下祸根,否则勾祸早已隔世为人了,又岂会在今天杀了这么多人?至于勾祸为什么要问战传说与南许许有什么关系,在众紫晶宫侍卫、天司禄府家将听来,倒不难理解,他们相信勾祸对南许许这一救命恩人一定怀有感激之情,所以他要问清战传说的身分。

勾祸传音道:“不错,南许许性情古怪,在这个世间与我勾祸一样,只有敌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不会与他有什么关系,他还调教不出拥有炁兵的弟子!”

对战传说所说的,勾祸完全相信了。

“你如此年轻,就已达到拥有炁兵的境地,必有非常寻常的来历!既然你已知元尊的真面目,又意欲何为?”

迄今为止,几乎只有九极神教与不二法门公然对抗,对于这一点,勾祸当然是极不满意的。他只希望有遭一日元尊的真面目被揭穿,落得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我并未知道更多内幕,而且尚无足够的证据。”战传说道。

“那好,老夫可以把更多的内幕告诉你,也可以帮你找到证据。”勾祸道。

“如此甚好。不过,如果你此时不退出天司禄府,那么我们之间必有一战,至于其它的事,也就无从谈起了。”

勾祸心头飞速转念,分析眼下的形势:虽然自己已击杀两名皇影武士、伤一名皇影武士,但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如天司杀那等级别的高手应该即将赶至,而且仅仅是面前这年轻人就不易对付,自己双目失明,修为难免大打折扣,若再恋战,即使可以胜了战传说,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已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