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二十章 终极邪者

离天阙身为禅都四大禅将之一,绝不容小觑,就是天惑大相、法应大相也未必有一个照面就击败他的能力。

第一轮箭矢、投矛攻击未果,正准备发射第二轮攻击的无妄战士、禅战士忽觉遍体生寒,不可抵御、无法抗拒的畏怯之意迅速占据了他们的心灵,恍惚间,他们的血液似已冷却,斗志战意全然烟消云散,连握投矛、箭矢的手都已开始轻轻颤抖。

一股莫名的力量震慑了场中每一个人!

而这时,天司危正好赶到。

他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不可思议的死寂。

而在他的想象中,这儿应是一片血光滔天,厮杀不休,因为就在片刻之前,他还见到这边房舍倾塌,一片混乱,怎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为一片死寂?

就在天司危惊愕之际,他听到了一个独特的声音自街心一辆马车中传出。

“老——夫——乃——九——极——神——教——教——主——勾——祸!勾——祸——在——此,谁——人——敢——挡?!”

勾祸?!

九极神教?!

多么熟悉的称呼,但又是似乎已很遥远的称呼了,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九极神教已灭亡,勾祸已死。

但,此时此刻,“勾祸”二字却如同挥之不去的幽灵般,再度在众人的耳际中响起!

许多年前,勾祸是乐土武道的一场可怕的恶梦,世人本以为那场恶梦会成为永远的过去时,竟然再一次听到了勾祸的名字。

无论是天司杀、天司危、战传说,还是无妄战士、禅战士,心中无不是惊骇之极。

每个人都在思忖着:“车内的人是否真是勾祸?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何当年世人皆断定勾祸已死?勾祸重现又预示着什么?会不会是又一场恶梦的开始?”

△△△△△△△△△

天机峰观天台。

观天台是在天机峰的最高处的一处有十数丈方圆的平台,平台三侧面临绝崖,只有东向有三百六十级石阶直通观天台。玄流精于各种术数,在天机峰设有观天台也就不足为奇了。

石敢当拾阶而上,直抵观天台。妩月、蓝倾城,以及妩月身边那一直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跟随于石敢当的身后。妩月已在石敢当身上下了毒,当然不会担心石敢当会有什么异动。

对石敢当来说,登上观天台并非是第一次,当他还是道宗宗主的时候,就常常登上观天台。不过,这一次登上观天台的感觉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已不是道宗宗主,更重要的是,道宗已不再是昔日的道宗。

高处不胜寒,峰顶上凉风习习,沁心入骨。放眼四望,夜色苍茫,映月山脉自西向东延绵不绝,起伏无定,连八狼江也可以收入眼底,站在此处看八狼江,就有如一条银带,在夜色中轻盈舞动。

天地何其广袤,而在目力所能及的天与地之外,更有无限苍穹。与无限苍穹相比,一个人的存在实在太渺小了。

石敢当缓步走至观天台北侧的倚栏前,向远方望去,禁不住心中感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当他走向倚栏的时候,蓝倾城似有担心,没等他有所举措,妩月已以眼神暗示他不必多虑。她知道蓝倾城是担心石敢当会突然跳崖,对蓝倾城来说,若是石敢当突然纵身跳崖,那结果无论是生是死,都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若是死,自不必说,蓝倾城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若是生,那么石敢当就有借机逃脱的可能。

事实证明妩月不愧为最了解石敢当的人,石敢当只是在倚栏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就缓缓地转过身来。

“石敢当,你不要再拖延了,若能察知天瑞重现的方位,对你、对我、对道宗都没有坏处。”蓝倾城有些急不可耐地道。

石敢当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你们先暂且避开吧,待我求问天象已毕,自会将结果告之于你们。”

蓝倾城如何肯轻易相信石敢当?当下冷笑道:“你莫忘了你是我们的阶下之囚,我等是不是该离去,还轮不到由你说了算。”

石敢当毫无表情地道:“你好歹也算是道宗的人,难道不知求问天象应当心境清明?偏偏我石敢当并无博大胸襟,尚不能对有仇隙之人在身侧可以不闻不问。”

蓝倾城脱口怒道:“你……”

让石敢当单独一人留在观天台,蓝倾城绝对不放心,就算知道石敢当已服下妩月的毒物也是如此。但他毕竟是今日道宗宗主,更知道石敢当所说的是事实。他与石敢当之间的矛盾自不待言,而妩月与石敢当之间则是爱恨交织,他们两人若留在观天台,的确会让石敢当分神,无法进入物我两忘、一心求问天象的状态。

所以蓝倾城话至一半,又戛然而止了,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