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九章 道宗重地(第2/3页)

“簧舌巧言,颠倒黑白——你成了道宗宗主,实是道宗之大不幸!逆贼,老夫劝你还是早早将我杀了,若是让我脱身,便将是你的末日!”

“脱身?”蓝倾城很是惊讶的模样:“这副专用来对付你的锁具,是出于天下第一巧匠‘天工’之手,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自行挣脱!”

他伸出一只脚轻轻地踢了地上的木匣一下,接着道:“一日之后,若本宗主还不能得知想知道的东西,那么装在这匣子里的将不再是六根拇指,而将是六只手掌!”

他向前缓缓踏进一步,森然道:“二日后,则是六颗头颅!而且,谁也无法担保三日之后不会再有人欲救你!”

“老宗主,你三思吧……哈哈哈……哈哈哈!”蓝倾城得意地仰天长笑。

他知道石敢当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却绝对无法漠视道宗弟子的生死!

石敢当脸色苍白如纸!

奇怪的是在极度的激动之余,他反而渐渐地冷静下来,冷静得出奇。

他甚至重新盘腿坐下,默然无言。

蓝倾城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生平第一次发现,有时沉默竟也蕴含惊心动魄的力量,它可以予他人的心神以极大的冲击!

至少,此时的蓝倾城,原本一直自认为已牢牢控制了一切,但当他面对石敢当此刻的冷静时,忽然又有了极不踏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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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城南门。

黄昏时分,南门外出现一骑马老者,不紧不慢地向坐忘城而来,夕阳将其影子拉得极长。

在经过铁索桥时,老者竟也不下马,走在铁索桥上,人也晃荡,马也晃荡,连对岸的坐忘城南尉府的人也暗自为他捏着一把冷汗,直到老者骑着马如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渡过铁索桥,到达南门前时,观者的心这才放下。

只见这老者一身青衫已洗得泛白,眼神之间既透出迂气又隐有傲气,清瘦而颇见风骨。他座下的则是一匹又老又瘦的马,毛色极杂,很难分辨出它的主要毛色是什么。

青衫老者入城之后,穿街过巷,竟是向乘风宫方向而去。

至乘风宫前,青衫老者翻身下马,似欲入宫。早有乘风宫侍卫上前挡在他的身前,客气中隐有警惕地道:“老人家请止步,再往前就是乘风宫了。”

青衫老者正色道:“老朽正是要进乘风宫。”

几名乘风宫侍卫相互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问道:“不知老人家进乘风宫所为何事?”

他们身负守卫乘风宫的重责,大大小小的风浪见识了不少,练就了一副好眼力,一般人的虚实都能被估摸得八九不离十,眼前这青衫老者绝不会是武道中人,但他那从容不迫的气度却让众人又有些捉摸不透。

青衫老者道:“老朽是要见昆吾。”

“是找昆统领的?”众乘风宫侍卫皆有些意外,因为在坐忘城眼中,昆吾似乎天生就是乘风宫侍卫的统领,已淡忘了他是否还有亲友。而事实上,昆吾也的确像是没有任何亲友,这些年来,从未见有坐忘城之外的人与昆吾联系。

甚至,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昆吾的来历。

身为乘风宫侍卫两大统领之一的昆吾无疑是很称职的,但称职者未必就一定十分引人注目。譬如一杆枪,最耀眼夺目的只会是枪尖的寒刃与若火焰般的红缨,而枪杆、枪尾即使同样是出色的,也是会为人所忽视。

也许,昆吾就是出色的枪杆,坚韧而朴实。

对于自己的统领昆吾,众乘风宫侍卫都抱有一份敬意,所以当青衫老者声言是为见昆吾而来的时,他们更为热情。

但昆吾的去向却非他们这些侍卫所能确知的,他们只知已有数日未见昆吾的身影在乘风宫——甚至坐忘城出现了。

所以,他们只能对青衫老者很客气地道:“请老人家稍候片刻,待我等进去禀报一声。”心头则暗自嘀咕这老者与昆吾统领是何关系。

青衫老者很矜持地颔首示可。

其中一名乘风宫侍卫于是进入乘风宫。

不过片刻,竟见他又折了回来。众人正惊异间,随后又见南尉将伯颂与乘风宫贝总管并肩走来,方才明白过来,知道一定是他进入禀报时在途中遇到了贝总管二人。如今殒惊天不在坐忘城,贝总管要打理的事更多了,不知这一次他在乘风宫与伯颂相见是为何事。

进去禀报的乘风宫侍卫见贝总管、伯颂走近了,指了指青衫老者道:“要见昆统领的就是这位老伯。”

贝总管点点头,目光投向青衫老者,略加打量后,脸露笑容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实是不巧,昆统领正好不在城内,有什么话贝某可以代为带给昆统领。”

以他坐忘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分,能如此礼待一落魄老者,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