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七章 异技禅术(第3/4页)

孰料,一代天骄竟在苦悟禅术数载之后心殚力竭,稍一不慎,走火入魔后魂归天国。

从此,世人对禅术渐渐敬而远之,极少有人再奢望能使已失传的禅术重现,即使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亦是徒耗岁月而已。

而关于禅术的种种典籍,因为禅术的玄奥莫测,反而具有了别样的吸引力。在禅术已失传的今天,关于禅术的种种典籍却并未减少,只是虽然诸种典籍或大同小异,或大异小同,或自称“惟一孤本”,或称“惊世珍本”,但孰真孰假,却无人知晓,而且拥有种种典籍者也多半是将它束之高阁。

至于智禅珠,则更成了乐土显贵,乃显示知书达理、富有智谋的象征,纵是对禅术一无所知者,也必会将之珍藏。

智禅珠沦落成一种点缀物,恐怕是智佬所始料不及的。

殒惊天虽对爻意的智谋十分赏识,但若说爻意通悉禅术,则殒惊天无论如何亦难以置信。

孰料爻意竟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道:“正是。虽然爻意对禅术知之甚浅,但亦已至可‘夺断’的境地,要查清此事,尚不足为虑。”

推究智禅珠的禅术虽已失传,但关于禅术可分为射覆、夺断、纪世三种境界这一点,却是人皆尽知,所谓“射覆”,乃禅术中最低境界,可以借推究七七四十九颗微智珠猜物;而“夺断”之境,则已是可以推究过往,卜测将来,而所能推究的范围自是因修为智慧高低而不同。但无论如何,在今人看来,能达到“夺断”之境,已是神人!

至于“纪世”之境,则已可洞悉天地万物生灭更迭的真谛,其中真正的玄奥,已非他人所能想象。

据说悔无梦曾达到“夺断”之境,但因他最终走火入魔魂归天国,谁也无法确知这一点。

除此之外,则是连能达到“射覆”之境者亦未曾有所闻,更勿论“夺断”之境了。

但爻意的神情却不像在说笑——况且事关坐忘城危机存亡,爻意也不会等闲视之。

殒惊天如牙痛般轻轻叹了口气,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

石敢当、战传说二人的心理与他人却不相同,因为他们两人皆知爻意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她来自于遥远的神祗时代,且贵为公主。

而最高智慧的象征——智佬正是属于神祗时代!所以,战传说、石敢当的心态是将信将疑。

石敢当乃玄流道宗昔日宗主,而玄流与禅术曾有的一段渊源使玄流中人对禅术留意更多,石敢当年轻时也曾对禅术典籍有所涉足,于是道:“老朽也曾观摩禅术,不过生性愚钝,一无所获,现有不解之处,想请姑娘赐教。”

“石老宗主客气了,爻意勉力而为便是。”爻意道。

石敢当道:“所谓‘老变少不变’作何解?”

爻意道:“九为老阳之数,六为老阴之数,以七为少阴之数,以八为少阳之数,即九、六智禅珠为动珠,可变;七、八是静珠,不可变。”

石敢当随即又道:“何为‘拆’?”

“智禅珠两动一静为‘拆’。”爻意道。

“那何为‘重’?”石敢当不知不觉中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了。

反观爻意,却是风平浪静,笑意盈盈:“‘重’乃智禅珠万变之源人皆尽知,但否极泰来,物极必反,欲借智禅珠洞悉古今之变、人之兴衰、物之更迭,便不能为‘重’所困,所谓沧海广大,尽隐于一粟之中。能在‘重’与‘独’之间挥洒自由,让心意如尘埃,如氤氲,无凭无藉无己无物,方是‘重’之真谛。”

石敢当微微阖上双眼,像是在默默地回味着爻意的这番话。

战传说、殒惊天、贝总管等人无不是如坠云里雾里,一片茫然。

惟白中贻似也被爻意的话深深吸引,眉头紧锁。众人想到白中贻乃道宗的旗主,在此之前对禅术多半也有所涉足,所以才会被爻意的话所吸引。

半晌,石敢当方长出一口气,睁开双眼,肃然而立,向爻意深施一礼,恳切地道:“姑娘真乃神人,老朽曾揣摩禅术数载春秋,却始终不得要领,而姑娘却分明是高屋建瓴,实不知强过老朽多少筹!”

爻意忙还礼道:“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

她虽说得谦逊,但能得道宗老宗主如此夸誉,至少说明她对禅术绝非一无所知。

殒惊天的失望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怀期待,当即吩咐慎独去取坐忘城收藏着的智禅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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殒惊天为了让爻意能安心推演智禅珠,特意为她择选了一雅洁小屋,搬去屋内的一切杂物,只留下一方暖席与一张长几,屋子的四角各燃一烛台,将此屋映照得灯火通明。

爻意跪坐几前,手托香腮,默默沉思,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俏美而圣洁,一蹙一喜之间无不动人心弦,室内只有一小婢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