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骑士团的野心(上)

大厅内的杀戮刚刚落幕,回廊上的大门却轰然开启,一道火烛形成的光芒透入弥漫着死气的回廊,脚步声传来,几道长长的阴影向映刻到了地面上,浮出几分诡异与阴森。

一名留着短须的老者被一把匕首顶着喉咙走进了大厅,他的头颅微微向后仰去,走得小心翼翼,仿佛怕不一小心被那锋利的刃口划破皮肤,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阿多西末虽然成为了亡灵,但是他的手还是那样的稳定,力量也掌握得恰到好处,在身体一步步向前移动时,匕首始终与脖子保持着一线距离,既能保持着强大的威胁感,又不让对方失去活动的勇气。

而老者的身后,两名身高与体型几乎别无二致的剑士正举着剑抵在贝琳达夫人的腰侧,他的手也同样很稳很有力,不但如此,他们的面庞更是如僵硬的石块,仿佛淡去了所有人类的情感。

看到他们,罗澜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多西末失手了,纵然他可以杀死其中一个人,但是另一个人却一定会毫不犹豫一剑将贝琳达杀死,所以阿多西末一定是选择了威胁这个的老者的办法,不过显然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双方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回廊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脚下原本柔软松软的触感却因一摊摊的血迹导致像是陷入了泥沼般潮湿刺鼻。

老者看了一眼大厅四周的凄惨景象,他闭上眼睛,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道:“罪孽来源于贪欲。”他挥了一下手,道:“放开她。”虽然眼前的局势完全偏向了罗澜这一边,但是老者手上有人质,也并非没有最后一搏的机会,在自己的性命操控他人手里时候他仍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也算得是上极有气魄了。

两名剑士就如最听话的木偶,动作如一的将斩剑收了回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他们的样子,如果老者让他们立刻去死,恐怕也不会有片刻的迟疑或者犹豫。

贝琳达夫人虽然遭受这番波折,但在利剑之下依然神色平静,更是为她在成熟女人的风韵里平添上了一丝英气,只是在见到罗澜后,她深深注视着后者,目光中透出复杂的情感,她抿了下丰润的嘴唇,伸出纤手郑而重之地整理一下衣襟,这才向前走过来,单膝跪地行了一礼节,肃声道:“教牧大人,在主的光辉下,我贝琳达·阿兰斯在这里宣誓,阿兰斯家族今后的一切都属于您。”

对于罗澜的忠诚,她起初并不是毫无保留的,作为阿兰斯家族的唯一后裔,她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正在她对思考是否要告知罗澜时,这个劫持的到来却替她下了决心,如果教牧大人放弃自己,那就让这些秘密永远伴随自己沉沦在大地之下,想必在天国中的阿兰斯的先祖也不会责怪自己,如果教牧大人选择了拯救自己,那么无论今后的道路多么坎坷曲折,哪怕是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自己也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罗澜从言语中一下感受到了这位艳丽女子终于送上了真正的忠诚,对于这样的下属,他一向是不吝惜怜悯的,于是上前一步,将贝琳达一把扶起,只是在两手接触的时候,那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却也让他不禁心猿意马了一下,可是眼下的场景并不适合继续展开联想,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转过身来面对那名老者,同时对阿多西末挥了挥手,深沉一笑,道:“我想,你应该就是那位被剥夺了权利的双刃骑士团团长了。”

看着匕首离体而去,老者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点头道:“是的,鄙人耐托蒙德。”这个时候,他不忘欠了欠身,道:“见过大人。”

罗澜玩味地看着他,道:“看来不仅仅是礼仪,在待客方式上,您与您的副团长便有着很大差距。”

“劫持一位无辜者有违神训的举动,我曾劝说他们,但却终无法阻止。”耐托蒙德苦笑了一下,道:“即便在困苦的岁月里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主的教诲,然而一点点世俗富贵就让他们失去了信仰……”他看了眼四周,叹了一声,在额头和胸口点了几下,道:“愿主宽恕他们。”

他的神情肃穆庄严,一眼看去倒的确像是一位虔诚的神信徒。

罗澜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这个老家伙出来的时候不早不晚,正好是自己斩杀了所有的骑士之后才冒出来,这份时机拿捏的异常精准,分明是想借助自己的手完成对这些人的清洗,心机倒也不是一般的深沉,不过这番话倒是很识趣,暗中点出了这些人的死亡是主的惩罚,显然是示好的表示,希望自己能放过他。

他轻轻一笑,道:“今天的事情,耐托蒙德准备如何处理呢?”

罗澜虽然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但却很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耐托蒙德沉吟了一下,目光变得阴冷起来,缓缓道:“明天之前,这个消息不会泄露,我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