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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时候,管斐琳要和阿圆去爬山,是星期天,也约了赵媛媛,孟希这天正好有空,就一路同行。

B市但凡有点名气的山,这一年都被管斐琳和阿圆征服得差不多了,他们这一次去的是西南的一座不那么著名的山——天翠山。

天翠山隶属燕山山脉一部分,因为离市区很远,山上也没甚绝美的著名的风景,所以尚未开发,探幽的游客不多。山上灌木丛生,野花点点,没有参天古木,只偶有松柏和野果子树。

一开始赵媛媛浑身带劲儿,看见迥异于城市的风景,跟打了鸡血似的突突往上爬,把另外三个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孟希和管斐琳一直叫她慢点,她不听,结果半个小时就斗败的公鸡一样蔫乎下来。

孟希拉着她往上走,管斐琳和阿圆走在前面,她时不时转过头叉腰大笑几声,把赵媛媛气得直跺脚。

孟希笑:“他们爬惯了的,你比什么?追不上的,我们边看风景边走吧。哎,那边好像有野枣,你吃不吃?”

此情此景,也只有吃的能慰藉赵媛媛这吃货的一颗破碎的心了。她猛点头。

孟希转头和管斐琳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先行,阿圆说上面有座寺庙,他们在那里等他们。

孟希摘来野枣,他专挑了红的摘,吃起来竟十分美味,甜中带点微酸。

赵媛媛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咬着枣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秋高气爽,碧天无云,野花青草在身边环绕,飞鸟在树枝间吱喳鸣叫,太阳升起来不久,空气里还闻得见清新入脾的露珠的味道。

孟希坐到她旁边,又递了几个果子给她,赵媛媛接过来,顺势亲了亲他。

孟希不曾见她这样主动过,眨眨眼,耳朵泛出一点红意。

赵媛媛发现了,拍手笑他:“害羞哦,哈哈,孟希你害羞哦。”

孟希抿嘴一笑,伸手掣住她后脑,一吻到底,直亲得她双颊飞红,眼波流转。

赵媛媛瞪他,又气又笑:“啊呀呀呀呀,你这人,得罪不得。”

孟希眉开眼笑,摸摸她脑袋:“嗯,孺子可教。”

寺庙在半山腰,赵媛媛他们到的时候,管斐琳和阿圆正坐在正殿外的石桌前喝茶。

“可人儿,快来快来,喝喝看这个大叶茶,山僧自己种自己炒的,可香。”管斐琳朝赵媛媛招手。

赵媛媛正渴,腾腾腾奔过去,把管斐琳那杯茶接来一饮而尽。

“哎哟,你属牛的吧?!”管斐琳惊呼。

“我再进去要两杯。”阿圆说完起身进去后厢房要茶。

这座寺庙挺小,连个殿额也没有。不过香火袅袅环境清幽,四下里打扫得十分洁净,倒是个清净的好地方。

赵媛媛和管斐琳商量着进去烧柱香,许个心愿。这里好像不兴收香油钱,进去正殿,只有一个僧人在拂拭殿柱。

殿内较外面暗许多,格外有一种肃穆庄严的感觉。正面一座菩萨像仙容妙目,慈悲非常。阿圆说民国时一位将军下野时就隐居在此处,想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媛媛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望着菩萨,心蓦然变得十分清净安宁。

然而她是有所求的,求她爱的人都平平安安,求与她相恋的人长乐不央。阖眼默祷心愿,俯身三个叩拜,赵媛媛睁开眼睛,起身回头,看见孟希正站在大殿门槛处冲她微笑。

他眉眼疏朗柔和,笑意微微。

过去几年,她经历了人生太多变数,可是,从十六岁开始,这个叫孟希的男人就这样一直站在她身边,从不曾离去,从不曾让她失望,他渐渐成为她心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可知道么?她爱他,他可知道么?她依恋与仰慕着他,他可知道么?她想要好好好好地爱他,用生命爱他,他知道么?她想与他共度此生永不分离,他可知道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时光最终会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她背着手,跳跳地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我饿了,我们下山吃东西去。”

下山比上山容易得多。花了不到上山的一半时间,一行四人就到了山脚。

听说附近有农家乐,具体位置不知,孟希和阿圆去探路,赵媛媛和管斐琳就坐在车里闲磕牙。

赵媛媛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给管斐琳:“喏,你们家阿圆要的签名,他也太内向了吧,怎么不自己开口?”

管斐琳接过那张签名,不以为然:“那是我们阿圆矜重自持。”

赵媛媛嘿嘿笑:“还是孟希好,直来直去干脆利落。”

管斐琳轻哼:“他才不如我们阿圆呐。太帅,有距离感,而且眼中有兵气,发起火来一定了不得。还是阿圆好。”

“孟希好。阿圆太老实,一定被你治得死死的,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