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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大衣赵媛媛自然没敢拿回家,直接送到小区干洗店去了,而且这一送去就忘到了脑后。

一个多星期后干洗店的人打电话给赵媛媛,她才想起这茬来。

拿回了衣服她想了想,决定亲自送回去,那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个坏人。

像上次一样,在楠宋街她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他们在的地方,这次不是饭馆门口的夜市摊,而是一家酒吧。

门口有两个人在打扫卫生,还有一个蹲在旁边抽烟。

打扫卫生的其中有一个认出她来,笑嘻嘻地跟她搭话:“哟,是来找我们报仇的吧,怎么没穿白裙子呢?”

她没理他,客客气气地说:“我找……”可她不知道他名字啊,就把大衣从袋子里拿出来,说:“我找这件衣服的主人。”

“大街上穿这样衣服的人多了去了,你到底找谁啊?”那人还是笑嘻嘻的,摆明逗她。

这时那蹲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一脚踢向那嬉皮笑脸的男孩,挥手赶他:“去去去,这是大哥我自家妹妹,你们哪边凉快待哪边去。”

他还叼着烟,就兀自伸手搭在赵媛媛肩膀上,呛得她撇开脸,沉下脸挥开他的手:“谁是你妹妹?莫非你跟我姓赵?”

“还是那么呛。”唐小毛也是笑眯眯的,“原来,你姓赵呀。”

赵媛媛觉得这趟来错了,这些人是不能正常沟通的,转身就要走。

唐小毛几步撵到她身前,拦住她,一边扯着嗓子冲里面喊:“哥,有人找!”

赵媛媛进去的时候,孟希正坐在里边靠窗的桌子边泡功夫茶。赵媛媛还是第一次看见男生泡功夫茶。

店里还没有营业,显得有些昏晦不明,只有窗外的天光照进来,这个城市冬天的天色总是灰白的,像掺了粉笔灰的水,照在他的脸上却像是职业摄影师给打的光。

赵媛媛走到他对面坐下,他也没抬头,仿佛手中的茶杯茶壶是眼下全世界最要紧的事。他那种一心一意的神情让赵媛媛有些不忍心打扰,于是她就坐在那里,看他摆弄那些器具。

终于他抬头,笑着看她:“来一杯?”

他笑得坦荡而亲切,似是故人来。

赵媛媛忍不住接过他递来的茶杯。

她浅尝了一口,是龙井,特级春茶,一芽一叶,果真是好茶。龙井是所有茶里她最喜欢的,醇厚回甘,不像其他茶叶那样总免不了苦味涩气。

她一口气喝了三杯。正要道个谢顺便把衣服还给他,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一群身形魁梧的男人和打扫卫生的那几个人一阵纠缠,然后一个人突然一阵风般卷了进来。

是个女人,一眼望去,高挑白皙,打扮不俗,是白富美那种类型。

许潇然冲到孟希面前,气势汹汹地问他:“孟希,你到底什么意思?”他不但躲着她,她每回来,还都被拒之门外。

孟希回答:“还能有什么意思,不想玩了呗。”

“你是说真的分手?”

他靠在桌边,托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吗?”

“你!”她漂亮的眼睛瞪得目眦欲裂,挥手就要打人。

孟希抬手挡住了:“许潇然,你看,这房间你也砸过了,院子你也毁了,茴香被你扇了耳光到今天耳朵都还没好利索,你到底还想干什么?我是不打女人,不过凡事也不是没有例外。”

她翻脸比翻书快,眨眼间就泫然欲泣:“孟希,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酒醉后的话怎么能算数呢?而且,就算我愿意,民政局也不干啊,我可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许潇然气结:“你……你耍我!”他骗她说要娶她,害她和梁又辰摊牌分手,转脸却又告诉他他不玩了,他可真狠!

他喝了一口茶,没说话。眼角眉梢却金光闪闪地写着几个字:没错,耍的就是你。

许潇然自然不肯甘心,追问:“为什么?”

“前些天,我去看唐骜了,他坟上的草长了快有一人高了,你不知道吧。”

他顿一顿才又说:“他的生死是自己选择的,怪不得你,可我们这些做兄弟的总得出一口气吧?再说,就许你当初玩弄他的感情,别人就不能耍一耍你?”

许潇然恼羞成怒,满腔怨火怒气噌噌往外涌,抬手就挥掉了桌上的茶盘。

茶水泼出来都洒在了赵媛媛身上。

孟希飞快站起来一把推开许潇然,她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愣住了。

然后她突然笑了,笑得几分嘲讽几分凄怆:“孟希,我还没见你这么紧张过一个女的呢,她是谁?你的新欢?”

赵媛媛穿的是大衣和棉裙,其他还好说,就一双手当时正搁在桌上,刚刚好被烫个正着,她忙着呲牙咧嘴还没找对方算账呢,她还这么说,真叫她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个拍案而起,可惜力度没掌握好,又痛得她一阵咧嘴呲牙:“新欢你妹,你才是新欢,你全家都是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