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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在她的身后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顾轻瑶也没有回过头来,她一直在用心地找啊找,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英文的信件阿满看不懂,当时就没有怎么好好学,顾轻瑶借助字典也只是看得费力点。许久之后,顾轻瑶转过头来,对阿满说:“给我许柏林的电话号码。最新的。”

“你还是决定去找他了是吗?”阿满问。

“我只是不想错过他的电话。”顾轻瑶说,这理由看起来是不想让阿满听起来很难过。

阿满摇了摇头,“可是他并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他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呢?”阿满换了个话题。

顾轻瑶不说话。这寡淡的几页,让人欲哭无泪。一个切片是一份爱的轨迹,Van说,“瑶,我把你所有不敢说的那些话,都告诉给了许柏林。”

“叙述不要惜字如金,不要把未来过得那样有悬念。”这是Van给予的最后忠告。

Van还说:“铜墙铁壁可以用交流来打破,不能靠在一起的心思,也可以通过煽情的叙述将它们靠到一块儿来,彼此取暖,来渡过那样冷场的岁月,要让南飞的大雁也发生惊天动地的声音。瑶,能够把徒劳无功继续下去的是那些偏执的人,而偏执会给有心的人带来感动,有感动就有希望。那些你一个人走过的日子,不在身边的人看不穿,那些别人看到的若有若无的影子,他们并不能感同身受到那份力量。时间的推挤会让真情变得假意,你不知道他的眼睛里藏有多少虚妄,如果相隔太久,便不会有人也不会有力气去还原生活的本相,更别指望去获得什么内心的映照。人与人的成长轨迹不一样,有人一夜成长,有人在一天之内突然很孩子气,有人在一秒内收获友谊,更多的人因一件事情反目成仇。你在公路上飞驰,即使一路绿灯,也并不意味着就不折腾,轻微的飞翔就是这样,沉默之后有新语,这些新的语言会让人一个人变得话痨,话痨会让人听不进你的话,于是生疏了,落寞了,寂静了,别离了。他慢慢变得不爱你了。”

“我越来越爱你了。瑶。”这看起来像是信最后的。

翻开下一页,还有一点内容。“你怎么样?有空的时候,你也告诉我,如你当年一样,现在我给你最后的成全。要是你过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飞过去找你,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两个人,好像就是我们。不在于过去我们相处过多久,也不在于我们之间可供回忆的细节有多久,更不在于我是不是吻过你是不是很努力地抱过你,你不知道,平常的、细碎的、抓不起的那些日子里隐藏了我多少说不出口的欲望。只是你不想,我就不提罢了。在一起的那些天,我也曾像精神病一样唠唠叨叨地幻想,像是面临一种你随时都要被抽走的危险。我也在想,如果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如果我选择什么都不说,只供你来猜想,你会不会有一天,会想起来,觉得惋惜,觉得一切就那样不经意地错过了,觉得是不是可以找一个机会重新来过。当我回到我自己的国家,我想起你,想起我的这些想法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成了另一个你,你成了深爱着许柏林的你。如此以往,主角变换,循环往复。太在乎就主容易掉进一厢情愿的漩涡里,这样的漩涡淹没了太多回的我和你。当我明白我的死结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也是你的死结,今天我全部告诉你,用我最能表达我方式的母语,我把所有我想表达的意思都写在这里,我希望你不要在阅读的时候有误解。原谅我,原谅我那么久都学不会中国话,我想接下来的日子里,终有一天我会用方方正正的文字,与你对等地交流,我在等这一天,瑶,你会有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