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这会儿她就在照灯,房间里专用的遮光帘拉得严,黑黢黢的,江明月坐在旁边,摸黑把荔枝往嘴里塞,只看见他妈脸上的一团紫光。

张嘴说话的时候,牙齿反射出的颜色更叫人慎得慌。

“我不见。”徐盈玉斩钉截铁,“我忙得很,心也烦,你既然有本事做这么大的决定,还用我见他干什么?”

江明月半晌没说话,嘴里含着荔枝核儿,不小心咬得咯嘣儿响。

“哎呀……”

“怎么了怎么了?”

徐盈玉翻身坐起来,嘴里喊着叫开灯,守在两边的美容师手忙脚乱擦掉她脸上涂的不能见光的东西。

江明月被光刺得眯着眼,苦着脸朝手里的纸巾上吐出一口血唾沫:“咬舌头了。”

徐盈玉捏着他的脸往嘴里看,舌尖上一道细细的小拇指指甲盖宽的血口子,看着都疼。

江明月被围着漱口、上药,他这会儿不嫌麻烦,看徐盈玉跟在医生后面围着他转。

好半天才消停,医生说没事儿了,徐盈玉轻着声问:“宝宝,还疼不疼?”

“疼啊。”江明月含含糊糊地说,“真疼。”

“舌头疼?”

“妈不理我,心疼。”江明月一本正经。

徐盈玉怔了怔,神色几遍,看着有几分古怪。

江明月趁热打铁:“妈妈……”

“行了。”半晌,徐盈玉道,“走吧,不是说晚上试衣服?”

江明月试探道:“我发照片给您?”

徐盈玉没说话,江明月又笑嘻嘻哄了她几句,可惜没再得到什么回应,看时间差不多,才大着舌头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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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疗养院去成衣店的路上会经过越仲山的公司,这事儿如果越仲山不说,从来只靠导航的江明月是不会知道的。

但越仲山说了,他就得乖乖去公司前台等。

为了消磨时间,江明月事先还去奶茶排了会儿队,没想到越仲山那个体积十分打眼的秘书就在公司门口等他。

“老板还得一会儿,麻烦您上去等等。”

他走专用电梯,出去时双手背后,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板着脸快速经过两边工位,直达越仲山办公室。

左手食指上挂了杯葡萄荔枝多。

跟人约好碰头,饮料只买一杯,看着就十分自私。

刚才江明月恨不得在电梯里就将其一饮而尽,可惜商家良心,葡萄、荔枝,都很多。

两分钟后,据说“还得一会儿”的越仲山就推门进来,碰上他两腮鼓起,正嚼得起劲。

越仲山在门口停了片刻。

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很快就继续迈开步伐,到偌大的办公桌后坐下,后面还跟了两个西装革履的部下。

越仲山听得多,问得少,没多久,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江明月坐得笔直,葡萄荔枝多拿得很稳。

越仲山看了他好一会儿,脸板着,看着就凶,江明月忍了会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低声说:“我没发出声音。”

“没让你不发出声音。”

江明月:……

江明月:咔呲咔呲咔呲咔呲。

等他吃完,越仲山拿着杯咖啡从窗边走到他身侧,问:“舌头怎么了?”

江明月没像在疗养院时一样故意大着舌头说话,但努力正常地说话其实也很容易被听出不对劲:“咬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看懂了越仲山表情的微小变化,即被他蠢到。

“我看看。”

“啊?”

越仲山向来没什么耐心,已经俯身,两张脸贴的极近:“张嘴。”

一大杯冷饮下肚,江明月的嘴巴被冰得发红,听着越仲山的话,下意识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张开嘴给看。

过了好一会,越仲山捏他脸的手突然放开,没发表任何看法,转身走了,江明月追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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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试礼服的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两个伴郎要来量尺寸。

一个是比越仲山小几个月的堂弟,越仲廉,还有一个,应该是他的大学同学,叫严政,江明月不认识。

之前婚礼策划的负责人问过江明月伴郎团的人选,但他想着,自己放了老师项目组的鸽子已经足够天怒人怨,没有再请人来看自己热热闹闹结婚的道理,所以就都推给了越仲山那边。

“两方的朋友互相都熟悉吗?”当时负责人还笑着问,“不然到时候没人帮您挡酒就不好了。”

江明月想了想越仲山那副脸色,真有些想不出别人灌他酒的样子,顷刻间眉头舒展,道:“有我未婚夫在就够了。”

人家还夸他们感情好。

越仲山总是忙,所以跟婚策团队打交道的大多是江明月。

不过他倒是想得开,越家长辈做主的这桩婚事,越仲山肯乖乖听话,并且稍微配合一二,就算很给面子了。

今晚试衣服,也是跟着越仲山的时间表一变再变,才终于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