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遇见你,我记得你(第2/4页)

于是他不知悔改,眼里暗色翻涌流转出□□的欲.念。雪白的皮肤在他的掌心颤抖,他的指尖轻柔抚摸过每一寸柔软精致的脊骨,纤细的肩胛颤动着像是被蛛网困住的蝴蝶。

完完全全的被掌控,猎豹一口咬住了白鹿幼嫩的脖颈,对方从骨子里迸发出的强势气场和占有欲让他最后的抵抗和挣扎都烟消云散。

一夜荒唐。

一切结束后傅予城抱着已经累过头的沈念去了浴室,别墅里客房很多,他搂着已经睡过去的爱人去了隔壁的卧室,那里是沈念的房间。

他抱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餍足地沉入梦境,醒来的时候满眼昏暗,墙上的时钟已是凌晨。

窗外的天空在凌晨四点半晕染出浅黛和赭色混杂的安谧,流云在窗帘的缝隙间抹去了痕迹。

静月无风,天光淡薄,他侧身看到深秋瑰丽绚烂的朝霞,刹那过后红日从地平线后缓慢升起,艳烈橘橙只用了一瞬就灼穿了云层万千。

他心里颤动,指尖触上脸颊时却摸到潮湿的泪痕,梦里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说是梦倒不如说是过去的记忆。

他没能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他还会重新梦到自己上辈子做过的梦。

那是沈念离开他的第三年,一夜宿醉,他在梦里梦见沈念翻山越岭寄来了信,纯白的信纸像是一只南归的鸿雁落在了他的心口。

人是擅长自欺欺人的动物,总是会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时就潜意识认定自己想要的都能得到。

他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希望。

整整三年的等候在心口浪花般翻涌,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希望里面是一句温柔的我想见你。可当他撕开包裹,大红的喜糖却从指缝里跌落,信纸上的字迹笔触温柔,远渡南方的故人说他已经找到了心仪的女孩步入婚姻殿堂,寄来喜糖只为祝福自己早些寻到陪伴一生的挚爱。

一瞬间的沉默。像是有闪电破开他心口的荒芜,脑海中世界就此崩塌陷落。

他把糖纸拨开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糖果,那糖真的好苦好苦,他尝着尝着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他想他这辈子都没有尝过这么苦的糖,一颗就好似耗尽了他大半生的苦难。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梦,可他心痛难忍的酸楚却那么真实。

从云顶之端到万丈深渊,他不害怕触底,他害怕坠落。

死并不可怕,不过是一抹鲜红一次坠落的事,但活着却不止眼前的酷刑。

年少的轻狂在五年时间里消弭殆尽,他学会了处事圆滑,学会了伪装,人生阅历的增长让他即使同一帮老谋深算的商业前辈打交道也能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所有人都夸他是商业奇才,全盘接手家族的房地产业后他一战成名锋芒毕露。傅予城这个名字就像一道锐不可当的闪电来势汹汹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暗流汹涌的上流名门圈子里没人再小瞧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向他低下头,他们不再称呼他是傅家少爷,而是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傅总。

当身边高高在上的长辈也开始看他的眼色,当他说的话在偌大的傅家也掷地有声,他站在整个帝都最顶端的位置上拥有了一切,他想要的都能拥有,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不再回来。

他爱的人在这场单方面的情爱厮杀里自愿让步,认输后把自己流放在南方。那里没有海,也没有鹅毛大雪。长江与黄河把南方北方一刀切断,切口曲折却漂亮,一切声音和信件都被奔腾河流冲散。自此之后整整五年,他没能听到有关任何那人的消息。

可笑他直到故人远去一切都没有挽回余地才明白自己的莽撞。

知道自己年少轻狂,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敢爱却不懂爱的废物。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段时间他总是梦见自己去了南方,在烟雨朦胧的江南见到了故人。

眼前的一切无声刺痛着他的双眼,他站在桥的一端,看着那人撑着淡黄的油纸伞替身旁的女孩系好围巾,曾经牵着他走过数百日夜的手如今却如获至宝般把另一个人的手暖在掌心,眉眼温温柔柔的笑意不再只为他停留,而为另一个人轻绽。

温热的希冀在瞬间沦落为彻骨的失望,心中百般心绪涌上心头。他觉得他的心疼得好厉害,叫嚣至极端的渴望沦为怨恨是那么轻而易举。

他在爱一个人这条路上走得跌跌撞撞,他知道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在爱到极致时轻易释怀。癫狂到撕心裂肺的情感哪里是一句好聚好散就能圆满落幕,疯狂也好,理智全无也罢。他知道时过境迁这一切都已毫无用处,可那一刻心里鬼怪猖獗的阴暗念头荆棘般滋长而出,他甚至想冲上去把人带回北方,用锁链锁在永不见天日的屋子里,他难以释怀到疯狂,一刹那的念头竟然想着用这样恐怖的方式让他眼里只剩自己一人。无论用怎样的方式,他都想留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