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邸 第二十八章 人分两种(第2/2页)

衣云眼神迟疑:“相忘于江湖?一个故事若以此来结尾,虽算不得圆满,到也有另外一番味道。对了,你以前写《天仙子》的时候就写道‘杖剑携酒江湖行,多少恩怨醉梦中’,江湖究竟在什么地方呀?”

“只有我们这种百无一用的读书人才会去假象一个世界。至于地方嘛,就在我们身边。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如果你非得要把他们划分出来,可以把你们口中的修道界称作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衣云望着脑袋想了想:“嘿……这还真贴切,我一直以为是一条比通海河还要长的河呢,我问过义父,义父说大荒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河流。”缺心眼的衣云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未婚夫那愤恨的表情,对此宋钰也能理解,换着是他,他可能直接就将桌子掀翻了。

“你该说说罗氏买卖行那些事了吧!”宋钰轻轻地提醒着。

“改天吧,我要好好想想这个江湖。”衣云说走就走,根本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衣云走后,有情脸色更如盖了一层寒霜,直视着宋钰:“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她身边,你说得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要以为雇了两名刀客就能保证你们在这城里安然无恙,修道界的手段是你永远不能想象的。”说完也一甩袖子离开。

宋钰本着不浪费钱的原则,将还剩大半的龙虾都吃得干干净净,这才离开。

衣云兴冲冲地回到家中,猛然发现义父正坐在院子里眯着眼晒太阳,面前的石桌上只是摆了简单的一壶茶而已。衣云连忙将脚步放轻,踮着脚绕过义父,一只脚已经迈进石门坎。

“衣云!”张广厚中正平和的声音忽然传来:“又去外面疯去了。”

“不是义父你叫我去跟着罗家那主仆二人嘛,什么叫疯!”既然没有躲过去,衣云干脆大大方方地走过去,随手往茶杯里添了一杯茶,双手递到对方面前。

张广厚接过茶杯又随手放回桌面:“我只是要你派两个人跟着去,了解一下他们在何处落脚而已,这种事哪里用得着你出面?你要明白,你是有婚约的人,虽然海口城不像别的地方那样,有了婚约就不能出门,但有些出格的话却是不能说的。有情那孩子很好,论脾气论修为都算是拔尖的人,你以后言行举止都要适当一些才好,莫让人家轻看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衣云不高兴地一屁股坐到张广厚对面:“他那人就是喜欢较真,我还没过门呢,整天就喜欢跟在身后,再说了我也只是想要那宋先生把《传奇》下半部唱给我听而已。”

“宋先生?”张广厚轻轻反问一句,随后说道:“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义父这一生也算是见过不少人物,就算是有情也无法做到在我面前面神态自若,你再想想罗雅丹身边扈从在天海楼的表现,可想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有吗?”

“好好想,想不出来中午不许吃饭。”

“又是这样。”衣云不悦地嘟着嘴,到爷乖乖地安静下来,双肘支在桌面上托着脑袋仔细回忆,想着想着就笑了:“我知道啦,他们读书人不都讲究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好像由始至终宋先生也没有露出过惊慌失措的表情,这点比老是板着脸,但一遇着事就大惊小怪的有情强多了,当然也比姑奶……比我强一点点。”

张广厚摇摇头,知道自己这宝贝女儿绝对回答不出来,这才说道:“那书生能将沾满鲜血的木棍随手放在桌上,难道你就不能从这里想到什么?”

“有什么不妥的吗?”

“人血凉了后腥味极重,但我发现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有两种人能做到这点。第一种人是经常杀人的人,比如那些杀手,他们习惯了这种气息,尤其是在自己杀人后会,这种气息已经成为他们呼吸的一部分,所以被自动忽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心性极其坚定,而且城府深沉,可以不受外界一切事物的干扰。”

“你说宋先生是杀手?他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书生而已,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真元波动这点相信义父也能感受到,我知道义父从来不向寻常人下手,义父纵然不会为难罗雅丹,但以宋先生今天的态度,必然会讨不得半分好处。”

“我倒是希望他是第一种人。”张广厚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衣云有些不明所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