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五章 一切如常

这天下午,嬴冲是难得的谈兴甚浓,与刘基说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陡然惊醒过来。随后哑然失笑,与这位告辞。

他不是那种与人一见面,就能掏心掏肺之人,可一来这刘基之言,每每都能戳中他的痒处;二来则是这位,不知因何故,给他一种极其可靠之感,感觉自己能畅所欲谈。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当离别之际,刘基却朝着他深深一拜。

嬴冲不禁愕然,这位所施之礼,并不是离别时的礼节。

“这是臣礼,刘先生你莫非——”

刘基神情庄重:“就是臣礼!请殿下静待刘基一年,一年之后,基必赴殿下幕府中效力。”

这位确实自信之极,毫不忧嬴冲这边不收录。

嬴冲也确实是大喜过望,也意外不已:“本王还以为先生,日后会投入项家帐下?”

那岳麓书院,可一向都是楚国包括项家在内,那几大一等世阀的自留地。

“项家?项羽么?”

刘基似笑非笑:“相性不合,如之奈何?殿下这里,莫非是不肯收纳刘基?”

“怎会?”

嬴冲摇了摇头,眼中精芒吐露:“本王亦期待之至!”

心想这半日闲谈,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眼前这位,可是岳麓四麟的第二位!且是他最需要的天位阴阳师!

双方约定好了时日后,刘基终是告辞离去。嬴冲此时却是颇为担忧刘基的安全,又担心那楚国的权贵,不放人怎办?

他有心遣个得力的天位强者,作为刘基的护卫,却被后者坚拒。说是自有保命脱身之法,一年之后,必定会准时赶至咸阳。

不过在临别前,刘基却又说起一事,是关于嬴冲的授业恩师孙望的。

“最近各家书院的弟子,都有传言,说是嵩阳书院的孙望师范,乃是浪得虚名。教授出来的弟子,皆是酒囊饭袋。有人说他识人不明,将殿下你逐出门下,可见昏聩。又有人说殿下名不副实,能北平匈奴实为侥幸,那日说兵棋小道,只是为避战而已。其实是殿下害怕自己,输给项羽——”

这件事,嬴冲早就得知了,并不怎么在意。其实他此时更想问,刘基为何选择了自己,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而就在刘基离去之后不久,嬴鼎天也寻了过来,为他带来了一些消息。其中一条,正是那谣言的来源。

“原来如此,唐国公三子李元吉么?”

嬴冲微一扬眉,其实并不止是这一位,还有许多人在推波助澜。比如魏国的曹氏与司马氏,以及韩国的韩氏,张氏,大齐的高氏,萧氏等等。都有人,在暗中出力。

不过消息的源头,还是李元吉。此外在这人之后,还有个名唤‘刘邦’的人物,似乎也至关重要。

值得注意的人,这位亦为岳麓书院之人,是项羽的同学。

嬴冲于是又领悟了一个道理,相较于行事霸道,使许多人颜面不存的项羽,他嬴冲如今,其实更遭人嫉。

“果然是出头的椽子先烂啊!”

一声叹息之后,嬴冲就将这事抛开一边:“这幕后主谋,也不用去查了。去安排几人,把那刘邦先给揍一顿,一定要打到他父母认不出来。李元吉的话,他如今是在咸阳城吧?传信给周衍与薛平贵,让他们两位帮忙。在咸阳城这块地盘,本王还没吃过亏。”

嬴鼎天立时凝声应是:“打到那刘邦父母认不出来么?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如今的‘玄雀’,已有天位五人,此外另有九阶强者三十人之巨。要狠狠揍一个学生,实是轻而易举。

至于那李元吉,以周衍与薛平贵二人的手段,也不可能让其安然离开咸阳。

嬴月儿这时却多嘴问了一句:“父王,这次不该狠狠报复回来么?比如将那刘邦李元吉宰了?或者干脆废了他们腿脚什么的——”

“毕竟是参加十宫大比的学生,如若死在这里,本王面上不太好看。”

嬴冲诧异的看了眼嬴月儿,心想这小丫头,戾气似有些重啊?莫非这两人,还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

不过他只略一思忖,就已打消了念头:“无足轻重的谣言而已,无需如此,让他们吃些苦头就可。此事的源头,还是那项羽!”

这二人如真是他未来的对手,那也没什么。他连未来最棘手的强敌项羽都能放过,又何况这二人?

那李元吉骄横自负,刘邦则出身寒门,都不足为虑。

且天下英杰如云,日后即便没有李元吉与刘邦,也当有张元吉和王邦崛起,自己杀得过来么?

嬴月儿无奈一叹,心想这本该是最好的机会,可惜她不能说更多。

该说那位,果然是气运深厚么?便连父王,也将他小视了。

“可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要是那韩信输了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