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零章 镇国嬴月

水府之内,众人的神情,皆是黯淡消沉。可这时敖丹的语气,却又是一转:“此外还需遣得力人手,寻觅克制那五色幻刀之物。这五行衍水阵,也必需得有所变化,不能再以五行为基。否则日后为敌,终要被他的五色幻刀克制。”

这句话,顿使所有人心情微振,而敖丹也冷冷笑着:“放心,此仇不是不报,而是未到时机。两个月后,必为安国府灭亡之日。那嬴冲若死,本王定屠他全族,鸡犬不留!还有那孔殇,不剐了此人,难消本王之恨!”

依然是那白面男子,神情微动道:“殿下似不看好那安国府?”

“我如看好,这次也不会闭门不见。嬴弃疾等的,便是弥勒教发难之时。他又与天庭联手,必定已为安国府布下了天罗地网。”

敖丹微微摇头:“这次那孔殇之能,确是超人意料,可其一身实力,其实也不过是一介玄天境而已,只因功法特殊,才显恐怖。可如今弥勒教六大权天,嬴弃疾,汤神昊,屠千鸟。这些人联手,又有大军百万,安国府岂有不亡之理?”

他也是很偶然才知,嬴弃疾与弥勒教一位副教主交情深厚,那老匹夫在五年前,可以为除嬴神通而勾结敌国,如今为应付安国府,只会更不惜代价。

正因料到了安国府不能长久,他才会选择武阳嬴氏。可却没能想到,这许褚孔殇二人会如此的疯狂,直接杀入丹王府,逼他做出城下之盟。

此为奇耻大辱,不可不报!

胸中气闷难品,可就在这刻,敖丹忽听那水府之外,有一笑声传来:“老夫嬴弃疾,有事与丹王相商,不知丹王可能拔冗一见?”

敖丹闻言却不喜反惊,眼神惊疑不定,看向了洞府门外。他不知这嬴弃疾的来意如何,却知此时此刻,最想他活着的,必定是安国府,而最想他死去的,相反正是这位嬴氏家主!

这不仅是为阻扰安国府成事,更是为日后的武阳嬴。

此战之后,哪怕武阳嬴氏胜了,亦将元气大伤,再难成宛州魁首。如今也只有阳江河道大乱,才能为武阳嬴,取得几分喘息之机。

而此时他最觉庆幸的是,那位孔殇,并未将他的五行衍水阵,破坏得太过彻底——

※※※※

一日之后,在解县封地的嬴冲就得到了消息。嬴弃疾与敖丹二人,在丹王府内大战了一场,敖丹麾下十数天位大妖,损伤了大半。敖丹本人亦是身负重伤,错非是孔宣灵觉非同寻常,察觉有异后杀了个回马枪。此时那位丹王府之主,就已死在了嬴弃疾的手中。

那时的情形,已危险异常。也亏得是孔宣当机立断,使用出了接引虞云仙的空间符阵,才终将那老匹夫逼退。

这使嬴冲哭笑不得,心想这老东西,果然还是多疑的性情。但凡有什么危险,必定要剪除于萌芽之中。

不过看来这位,似是对接下来的两家争斗信心十足,居然已经眼光长远到,在为战后之局谋划了。

只是现在的局面,可真有些棘手。敖丹重伤,预计数年之内都难恢复元气。不得不托庇于安国府。这段时间内,此人对阳江水族的掌控,必然会大幅下降。

自己想要镇压沿河妖类,必定要废更多功夫不可,也会直接影响到他与宛州几大世阀间的博弈与谈判,减少‘护航费’的分成比例。

“他好像以为自己嬴定了似的?”

孔殇传回的消息,嬴月儿也知道了,当即就不屑的一声冷哼:“真不知他是哪来的自信,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弥勒教几十万大军,加上天庭与武阳嬴,老匹夫自然是信心十足。”

嬴冲同样笑出了声,眼中微透兴奋色泽:“我一直将你藏着掖着,不就是为了今日?”

——就在两日之前,弥勒教静海堂主彭莹玉,起兵于冀州阳郡,聚众十四万,已经攻破县城七座。

也在同一日,血斧汤神昊同样起兵于宛州南山郡,麾下竟有六镇之众,裹挟当地山民七万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郡城,一时间声名大燥。

——这两处地方虽无水患,可阳郡却乃弥勒教根基之地。而宛州南山郡,则因背靠苍南大山之故,盗匪成群。

此外嬴冲还接到了夜狐的秘报,那凶绝屠千鸟似也欲插上一脚,正在宁州之南四处奔走着,凭其威望,联络号召当地群匪。

换在平时,这些人的动作,第一时间就会被大秦府军镇压。可如今阳江沿岸至昨日起,已经有十七处决堤。无数的灾民流离失所,聚往南北诸城,嗷嗷待哺。各地府军,镇压当地民乱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顾及这些?

此时以弥勒教的势力,随时随刻都可在阳江两岸拉起七八十万大军。战力方面不好说,可却是人多势众。若嬴弃疾与之有了勾结,那么他有这样的信心,并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