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割地求和

“嬴宣娘一案,陛下会让人盯着的,定不会让人害了她。不过你仍需小心,不可大意。毕竟那两家,虽已斗了起来,可要说他们最憎恨之人,却是非你莫属呢——”

见嬴冲依然笑意盈盈,淡然如故,米朝天不由摇头:“算了,你这孩子,哪里用得着我来担心?嗯,还有府外的那一位,国公可莫要太过份了。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既已上门来请罪,国公何妨大方些,给两家留些余地?毕竟如今圣上,还有事用得着他。今晨有数位御史弹劾他尸位素餐,管束不利,坐视京城乱起。致使大理寺少卿王佑被亡命之徒刺杀不说,更有胆大妄为之辈将兵部数百墨甲偷运出城。可陛下他已准了这位戴罪立功,正指望此人,追查这两案究竟呢。这个时节,还是让他能专心于公事才好。”

这使嬴冲唇角微抽,略有些不满,不过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知道米朝天,说得是正在他安国公府外等候的那位王焕章,王府尹。

原本按嬴冲的想法,是准备把这位府尹大人,也同样晾上三五个时辰,以报前仇的。可既然米朝天发了话,他也就只能‘不为已甚’了。

其实米朝天说得也对,王焕章越能提早从他这边抽身,就越能专心一意的与兵部之人撕咬。

送走了米朝天,嬴冲也依言将王焕章请进了府。不过用得却是下人进出的偏门,接见王焕章之地,也是在偏厅之内。

相对于王焕章京兆府尹的官位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折辱。

不过王焕章倒没怎么生气,好似看不见这安国府的种种无礼之举似的。无奈势不如人,几天前他折辱嬴冲时,也更显过分。

且嬴冲的年纪,正是气血方刚,年少轻狂之时。这位若在这情形下,还能对他以礼相待,只会更使他忌惮。

不过当再见嬴冲时,王焕章却依然是感慨万千,就是眼前这位还未至弱冠的少年,几日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几大世阀玩弄于股掌之中。不但使自身名震咸阳,更将他与襄阳王氏逼到了墙角绝境。

可笑他数日前,还真以为这位是不值一哂的纨绔废物,以致今日自取其辱。

整个咸阳城,如今都小看了这位。如今满城上下,无不都对其侧目以示。

如今谁还会以为嬴冲叛出武阳嬴氏,是无脑之举?此时只会认为是武阳嬴氏逼人太甚,错失了人才。

“几日前京兆府门前那事,是下官孟浪了,还请国公大人大量,能宽恕一二。”

俯身拜下之时,王焕章的脸有些发红,让他向一个年不到十五的小儿致歉,可真是难为他了。

今日这一幕,虽别无旁人瞧见。可他王焕章上安国府致歉求饶之事,只需小半天时间,就将传遍这满朝上下。三日之内,必定会散及升斗小民。这张老脸,今日可谓是丢尽了。

嬴冲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口中道:“何需如此?府尹大人言重了”

他的手却没怎么用力,而王焕章则已顺势起身,可见其脸皮也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了。

二人一番礼节之后,分宾主坐了下来,接着气氛却是一阵尴尬。王焕章似不知该从何谈起才好,一直欲言又止。

嬴冲不禁微微摇头,他其实不解,王籍为何要将这样一个人,推到京兆府尹的位置上。

此人治政断案之才确实不错,京兆府尹的位置上可算是称职,可却拙于心计,绝不可能是政事堂中那几位狐狸的对手。

是便于王籍操控么?

暗暗一笑,嬴冲首先语声淡然的,打破了二人间的沉寂:“你我之间就不说虚的,本国公可停下在咸阳城的所有动作,甚至可助你京兆府等一臂之力。可你们襄阳王氏,又准备如何回报本公?”

王焕章双眼微凝,定定的与嬴冲对视了一眼,而后叹了口气:“府军六品折冲都尉五人。或者墨甲一百具,国公以为如何?”

他今日来这里。除了致歉之外,就是为割地求和来的。

嬴冲却不屑的一哂:“可知本公子这几天时间,光是银钱就花了二十万金,还欠下不少人情债?墨甲一百具,你们是在打发叫花?这钱本公哪怕拿去买官,也不止是五个六品折冲都尉。”

王焕章默然无语,他就知这事没可能轻易了结,安国府必定会狮子大开口不可,所以再不言语,只静等嬴冲开价。

而嬴冲也毫不客气,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刑部从六品主事二人,左都察院一位七品巡边御史职。”

这三个职位,也值不得二十万金,可在眼下,却是银子都买不到的。

王焕章皱眉,感觉嬴冲开出的条件,倒也不算过份,只是眼下——

“国公你该知薛寿,仍旧任着吏部侍郎?此事只怕不易!”

今次兵部的空仓,应该是牵连不到薛寿的身上。而那三殿下正是怒火攻心之时,又岂会让他们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