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暗纹章

女子神色焦急不安,似乎全无主意。“可是,这宫中守卫严密,如何能够离开?”席撒假作绝望,握了她手,深情状道“实在没有办法,干脆我就留此陪你一天是一天,陪你一刻是一刻。”

女子神色稍定,深深凝视他许久,轻柔道“这是真心话?”席撒握她手,轻放胸口心房,柔声道“你感觉的到。”一时相视无语,女子轻轻倒他怀抱,久久,忽道“我要和你厮守一生,不要只有短短二十一日之数,你且穿戴军甲回去,我已想到办法!”

席撒早知会是如此,王后就是王后,哪怕暗地里再怎么不被虎啸天重视,也绝不会连这种事情都无法可想。

午时,领队带来命令。说王后昨夜梦见白虎先王托梦,决定前往先王战逝之地祭拜,命宫中禁卫随行护驾。这是一个好办法,只有虎啸天才能断然否决的主意,然而此刻,虎啸天不在王宫。更高明的是那白虎国先王战死之地,正在前线战区方向,相距不过百里。

出行准备,极其短促匆忙,这种大事原本需要数日准备,即使如此,也没有人太多疑虑,只当王后为先王托梦所急,一切从简。当天黄昏时分,队伍已离开王城三十里,晚饭过后,连夜赶路。

抵达目的地后,王后称需亲自在临时搭建的祭祀坛上斋戒跪拜祭奠三日,又不许众军接近祭坛,不准于祭坛东北上方守卫,尽管命令古怪,但众禁卫军都以为是祭祀道士要求,也就无人在意,且此地属联盟范围,禁卫也不怕有人胆敢来犯。

远远在看见远处祭坛上王后跪拜祈求的背影,无不暗中称赞她的诚心。直到第二日,众军见王后不吃不喝一直跪地,才有随行侍从着慌,担心是否出事,但禁令当前,一时仍不敢违背。

直到天色黑沉,终于有人怕王后倒下,带头令太监侍从上前劝阻,不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祭坛上跪拜的哪里是王后?根本是个穿上王后衣裳的假人!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快马回城禀报太后,同时散布人手搜索找寻。

回宫的人送来消息,白虎王龙塌上最喜爱的刻章失踪不见,怕已有两日。又有人在祭坛东北方向发现不见的禁卫尸体,中剧毒而死,尸体已腐烂变形,又在不远处发现具同样中毒溃散的女尸,看着装服侍,疑似王后。

那两具死尸都是席撒临时准备,男的那具倒罢,众禁卫对他认识不多,未必能够认出究竟。但女的那具,不过只能争取些时候而已,宫里来人一查,必知有假。但他如今不能施展治愈术,事出匆忙,也无法做的更好。

有这三天工夫,他已凭租借的兽骑带王后赶路百里,前线战区近在眼前。三日中,王后多番喊泪,席撒都不敢多做耽搁,好言好语的哄骗她坚持赶路,途中仅休息过两次,加起来不过四个时辰。

接近前线时,终于能够暂做歇息,考虑混出关又或联系上西妃的办法。这才发觉,王后情绪颇显失落,对他不似之前般热情温顺。席撒也觉一路上让她太过辛苦,从未如此奔波的弱质女流,的确不堪承受。

便抱她入怀,好言安抚,不久,女子又挂上笑容,最后却又沉下脸色,语气黯然的道“我心里知道,你并非真如口中所说般待我,不过是想利用我携带纹章逃出来罢了。”席撒大惊失色,暗中琢磨哪里做出破绽被她察觉。“为何又如此疑心?”

“不是疑心。是早便知道。在王宫那夜,你怜我之情多于爱慕,否则岂会以礼相待?后来身中阴毒,功力全失,莫可奈何才出此下策。是不是?你若真如口中说的般,时至今日为何都没有询问过我的名姓,没有询问我的过去,沿途怎会只顾逃走,将我忽视?”

听她这么说,席撒反而不那么慌张。明白这女人的确没有那么单纯好骗,但这世上本没有多少女人易骗,聪明的女人同样会被骗,只因为她们甘愿被骗,明知是骗却情愿入局而已。

她早已起疑,却仍旧相助,只说明甘愿被骗,在谎言中祈求存在能满足感情需求的真实,哪怕只有些许。此刻虽在质问,实则并不最希望听他说出真相,更希望听他为此编织更让她甘愿被骗的美丽谎言。

“回到北撒族后,你的一切都有时间知道,所以不急问。况且你在我心中已成刻骨铭心,决无法忘怀,名字与过去,哪里还那么重要?不要如此轻视自己,疑心于我,若非不能与你分离,岂会带你同走?”

女子不再面若冷霜,升起甜蜜微笑,轻轻靠躺席撒怀抱,享受着片刻温存,喃喃轻声,细语绵绵。“我也知道你对我有情的,方才只是生气你多日冷落,不要当真。只要过了关隘,必能离开危险,医神使西妃定能治你阴毒,只要那时不会嫌弃于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