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像是一场好梦遭遇天光

梦有多美,醒来时便有多痛。

许多福没有想到会遇见邵荣平,在他说出再也不要看见自己的话后。

那天一大早的就被江城越催着赶到了医院,他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正打算推门,就见有人走了出来。许多福身子一凛,竟然无意识地松开了江城越的手。

“你怎么会来?”她讪讪地走上前,冲邵荣平挤出了笑脸。

邵荣平看向她的身后,冲江城越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一秒前还是满面的笑容,此刻竟收敛了所有的表情。邵荣平不由想笑,视线落回许多福脸上,开口解释道:“听说伯母病了,我来看看。”

“哦。”许多福搓了搓手,涩着声音开口,“最近还好吗?”

邵荣平盯住了她的双眸,良久,才笑道:“还好。”

空间里一时沉寂起来,许多福迟疑片刻,低头推开了病房的门。

迎面便迎来了一个枕头,刚好砸到了额头上,弹了一下就跌落在地。许多福捂着额头,浑然不知地看过去,却见曹爱芬又举床头柜上的杯子,作势要砸过来。

“妈!你在干吗啊!”许多福立即扑上去,夺过了她手中的杯子。

“你,你还认我是妈啊!你要还想叫我一声妈,那你就赶紧和他分手!”曹爱芬直直指向门口站着的江城越,嘴角颤抖。

许多福立即跳了起来:“为什么?昨天不还是好好的?”

“没有为什么!”曹爱芬狠狠地撂下手,捶着病床吼着,“他是不是帝景的?荣达是不是帝景名下的?既然跟帝景有关系,那你就必须得分!”

许多福踉跄了一步,江城越立即上前扶住了她,本想解释些什么,却又被曹爱芬打断:“你什么都别说,你和我家多福的事,我不同意!”

“妈!”许多福急得想哭,不由回头朝邵荣平投去求救的眼神。

邵荣平一脸歉疚地走上前,低下头来解释:“对不起……伯母跟我问到了荣达,我就说了帝景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大反应。”

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帝景虽然由黑社会操纵,可是在外根本无人知晓,连邵荣平都不知道,所以才会随口说了出来,那么为何曹爱芬会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么激动呢?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江城越按捺下自己心里的焦躁和烦闷,压着嗓子试图去解释。

可曹爱芬丝毫不理会他,冷冷盯着许多福威胁道:“你若不分,这个手术我绝不会做!”

许多福扑到床边,抱着她的手臂,一脸恳求地看着她,“妈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曹爱芬抚上了她的脸,又替她将脸颊旁的乱发勾到耳后,许久才叹息道:“这次听妈妈的好不好?当我求你行吗?”

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一遍遍地轻抚在脸上,许多福盯着她同样满是哀恸的眼,良久,终是点了头:“好!”然后缓缓起身,对曹爱芬说道:“我去送他,让师兄陪你。”

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又自动开了,露出一张言笑晏晏的脸:“是这间病房吗?”自言自语的声音还没落,语调又上扬了去,“荣平,你在这儿啊,果然是这里!”

许多福的身子僵住了,是上次那个坐进邵荣平车子里的女人,一头风情长卷发,深褐色的眼眸,看起来就跟混血儿一样。

“你就是许多福吧。”她径自走了进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我是邵荣平女朋友,我叫姚觅,听他说你妈妈生病了,我也来看看。”

许多福木然地伸手和她问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领着她到了病床旁。身侧的江城越一直在沉默,此时也无声无息地靠在墙壁上,冷冷地看着许多福僵直的背影。

一边是嘘寒问暖,一边是冷若冰霜。许多福煎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妈,我去给他们倒水。”

说着,便硬拉着江城越走了出去。她的步子很急,心里更是如同有火一般在灼灼地烧着。等电梯的时候,不停地去按电梯的按钮,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去看变化的数字。然而江城越却在她的身后不声不响,只是盯着她的后背,生怕一个恍惚就丢失了那抹身影。

一路下到了停车场,许多福快步走到他的车旁,靠在门边仰头淡淡地说道:“你先回去,晚上我去取东西。”

“要搬走?”江城越隐忍着怒气,瞪着她,似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许多福点了点头:“先住在医院里,也好照顾我妈。”

江城越没再说话,开了车门就想要坐进去。许多福心里一沉,鼻子立即酸了,本就委屈,可是这个男人却根本不闻不问。她说了分手,他就真的立刻转身就走!

车子已经发动,许多福立即背过身,眼泪只差一点点就要落下来了,藏不住了。身后却传来江城越满是怒火的质问:“许多福,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