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如果不能学着爱,就学着恨吧(第6/6页)

容尘子不敢撑在她身上,补心是个很细致的活儿,那么多的血脉,必须无一遗漏。他双臂早已麻木,头上汗珠有将滴之势。河蚌吃力地举起右手,他眉头微蹙:“别乱动。”

河蚌咧了咧嘴,小手轻轻地帮他拭去额上汗珠。一个小小的动作,她却做得极为吃力。容尘子便没再阻止她——找点事做也好,免得睡觉。

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容尘子终于将她的心重新放回胸膛,他将河蚌胸口的碎骨清理干净,这才正眼看河蚌:“感觉如何?”

河蚌皱着眉头,她对玄术实在是将信将疑:“都感觉不到我有胸了。”

容尘子面色微红,他取过河蚌的鲛绡,五指隔着细绡轻轻按压河蚌的穴道,从胸口开始。他粗糙的指腹不时擦过河蚌的双峰,面色更是尴尬不已。河蚌噘了噘嘴:“你又不是没摸过。”

容尘子干咳一声,低声训:“别胡说。”

过了胸口,他微微加重力道,注意力却始终放在河蚌胸口,那颗心开始缓缓跳动,初时很慢,几乎不能感觉。他隔着鲛绡一路按下去,至小腹时他心跳开始剧烈,喉咙也有些发干。他不是个易生邪念的人,当下心生羞惭之意,将《清静经》又默念了一遍。叶甜还在身后,但不能找她帮忙——他更清楚河蚌损伤的心脉,知道哪些穴道需要特别小心。他顺着那光洁丝滑的肌肤一路细按,河蚌的心跳缓缓复苏,她大大的眼睛里又盈满泪水:“知观,疼!”

容尘子轻吁了一口气,手下不停:“忍着。”

他一身白衣沾满尘泥,只有一双手洁净无垢。叶甜听见河蚌出声便走了过来,不忍见容尘子这般疲色,她脱鞋上榻:“师哥,你先梳洗,我来替她活血吧。”容尘子略有犹豫,叶甜又道:“借命一事,你也需要恢复一下元气才好。”

容尘子不得不点头:“也好。”他看看自己左手中指的红线,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再等等吧。”他抬手摸摸河蚌的额头,动作温柔,“还想睡吗?”河蚌从他眼中望见掩饰不住的疲倦,她轻轻摇头:“不困了。”

容尘子这才放心,重新掐诀,屈指掐断了二人指间的红线。

他一出密室,清玄便赶紧打了热水供他梳洗。诸小道士不时过来看看师父有无旁事吩咐。见到一向龙精虎猛的师父这般疲态,诸子皆惊——这这这,妖精果然是吸人精血的啊!才多久呀,这河蚌精竟然就将我们师父榨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