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鼎器是什么?(第5/6页)

众女一脸“你有福不会享啊”的表情,三夫人忍不住了:“他那根东西……一定很大吧……”

说完她就以袖捂住了脸,河蚌往嘴里塞着梅花香饼:“什么东西?”这货自作聪明,“哦,你们说那根长长的、长着毛的东西啊!”她一指容尘子(手里的拂尘),还愤愤不平,“说大也不大呀,不过可硬了!上次我不过撕了他一本书,他就用那东西打我!”她夸张地比来比去,“老子那么厚的贝壳呀,都差点打裂了!”

视线再次转移,望向那一丛三醉芙蓉之下长身玉立的容尘子,他衣冠严整,容色肃然,言行举止无不端方温良。众女望向他的眼球呼之欲出,口水都滴到了草地上,背壳都能打裂,那那那、那活儿得有多硬啊……

从此以后,刘府女眷都不称他为知观,也不叫他真人,私下里大家都叫他两个时辰。不过见天的功夫,“两个时辰”的事迹就在刘府内眷之间被“奔走相告”,容知观一见到她们的目光,就莫名地瘆得慌……

这头迦业同容尘子正在斗法,只见场中一片金色如水的佛光,十二个迦业如同十二尊佛陀。容尘子念了一声无量佛,也不去分辨真假,单折了一朵桃红的木芙蓉在手中,面上带笑:“迦业大师佛法无边,贫道见识了。”

随后携花入席,诸人均不知何故,正自狐疑间,只见他手中芙蓉竟然出语道:“知观法眼通天,贫僧献丑了。”

容尘子笑意浅淡,却将手中芙蓉花搁于桌上,片刻之后果见一缕青烟,花化人形,正是身披袈裟的迦业。大和尚露了这一手,虽然被容尘子识破,但刘阁老一家俱都是肉眼凡胎,又何曾见过这样的玄奇之术,顿时喝起彩来。

迦业落地之后,对容尘子也恭敬许多:“此次轮到知观出题了。”

容尘子回礼:“大师既已修成变幻之术,隔空取物、五鬼运财些许小术约摸都只是儿戏。”他缓缓行到席间,取了河蚌面前的一盏清茶对天而泼,也不见如何作法。

然片刻之后,但见满园茶雨,香气清幽、沁人心脾。诸人正觉玄妙,却见那池中开出一朵火红的莲花,莲生重瓣、其上金光流转,恍恍然不能直视。

迦业兀自微笑,只觉道家障眼之法,倒也不足为奇。正欲开口,突然埋首一看,顿时失色——他身上红色金线的袈裟不知何时已然失了踪影,此时身上只着了一身黄色的僧袍!

“知观……”他开口唤得一声,突然又转头看向池中——那一朵红莲,不是他的袈裟所化,又是何物?

容尘子收了术法,茶雨骤停,那一朵红莲如一团火焰自池中冉冉而升,仍回到迦业手中。迦业再不敢托大,斟茶敬容尘子。容尘子并无得色,姿态不卑不亢,二人互敬,倒也一团和气。

刘阁老向刘老太太施了回眼色,刘老太太此时见了真本事,哪还犹豫,当即就喜笑着连连点头。

一场宴罢,容尘子同迦业虽奉行道法不同,倒也还相谈甚欢。容尘子博闻广记,迦业也算是得道高僧,二人相遇,又哪有不惺惺相惜的?

但迦业对容尘子身边这个河蚌仍然是没有好感,筵宴将尽时也话里有话地劝:“不论是信佛奉道,终究也是讲求不生妄心、守静内观。知观品行高洁贫僧素有耳闻,只是色之一字,易生杂念。虽有得益法门,终也不宜过甚。知观也须思之、慎之方是。”

容尘子还未接话,那河蚌已经脆生生地开口了:“大和尚好没道理,怎地如此怂恿我家知观?”

容尘子出言喝止,迦业也不能和女子分辩,并不答言。但那河蚌可是个小气的,她一直怀恨在心!

下午时节,刘阁老正和容尘子谈他新宅的地基风水的事,堪舆之术是容尘子的专长,迦业并不参与,只在池边望着那一池残荷,也不知思索什么。

叶甜也还能帮上些忙,自然跟在容尘子身后,姬妾们没讨到双修的妙方,正暗自计较不肯散去。

大河蚌蹦蹦跳跳地走到池边,冲迦业和尚就是一笑:“大师!”

迦业往后退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何见教?”

大河蚌语笑嫣然,那美目中仿佛凝聚着千顷碧海,波澜起伏美哉壮哉:“天好热啊,大师。”

迦业一怔,果觉这十月的天酷热无比,那河蚌笑容不敛:“这池水真凉,若能洗个澡就好了。”

“是啊,”迦业轻声重复,“池水真清凉。”

河蚌笑若银铃:“月色好,荷花也开得好。”

迦业眼中便暗了天色,夜色渐浓,皓月中悬,池中绽开了六月粉荷:“好美的一池荷花。”

他轻声赞叹。

河蚌缓缓往后退,语声又轻又软,甜甜糯糯:“四下无人,下去洗个澡吧。”